第八十八节:暗与光
双手被吊过了头顶，完全将小臂缠绕在一起的铁链避免了几乎所有逃脱的方式。[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com]
腿部没有什么捆绑，如果绑着的是绳子之类的萨妮娅可能还能够弯起腰来用脚尝试把它弄开，但对付铁链，她无能为力。
上下身不同的触感和温感证明了她依旧穿着那件顺来的衣服——萨妮娅拿的时候并没有专门去找女性衣服，想来这一件应当是那家男主人的，即便刚洗过上面依然残留有淡淡的体味，少女将它用作连身的衣服穿，宽大的衣服下摆刚好盖到了她的大腿部位。
衣服没有被动过，下意识地，萨妮娅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并没有在自己昏迷过去的时候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随即自嘲地笑了一笑，怎么好像自己最近一直都被抓起来呢。
“你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声音自一旁传来，萨妮娅转头看过去，职业习惯让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地方——
一个不算太大的杂物间。
萨罗德剑圣坐在靠窗的地方，深色的窗帘阻挡了绝大部分的阳光，使得背光的他看起来神秘莫测。
“嘶嘶”萨妮娅轻嗅了一下空气，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一股子奇怪的霉味。
“你想做什么？”她不答反问，而萨罗德剑圣捧着手中的瓷杯喝了一口什么——他和萨妮娅的距离有些远，不过少女可以判断出来应该是纯的黑咖啡——至于为什么？磨咖啡的小机器就放在桌子上不是么？因为背光，萨妮娅虽然没办法看清楚细节，但由那富有特色的小转把她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嗯……”中年的圣阶显然闲情十足，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才开口。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抓起来绑着，还能做什么事情？”剑圣的语气显得有些戏谑，而萨妮娅双眼变得细长，她敏锐地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
“你知道么？”坐在椅子上的萨罗德忽然开口，也不管萨妮娅有没有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在众多学者的分支之中，有那么一种是不太受人尊敬的。”
“那就是研究尸体和yankuai生物器官的学者”萨罗德剑圣自一旁拿起小勺，往杯子中丢了一块方糖然后缓缓搅拌着说：“然而讽刺的是，现代社会的医学及许多材料学，这些造福了人民大众的学科，反而是受到这个分支最多恩惠的”
“不然你以为，医生们是为什么会知道人类的哪个器官对应着哪个功能的？”
“他们又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人的器官可以应用到那个人身上的？”萨罗德轻轻转动着杯子，停了下来，用萨妮娅唯一能够看得清的，反射着光芒的眼神紧盯着我们的主人翁。
“你是个死灵法师……”萨妮娅用她的南方口音咬着那个‘Nekuro’的发音，正如同其他千湖领的人一般，她也把它说成了‘Nekero’。
“正确”萨罗德轻轻地拍了拍手，以示赞赏：“你要知道，成为了圣阶之后的日子是十分无聊的，进步变得非常的难，而在这之前，我们终其一生所做的都只是不断的练习，除了这个，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所以你选择了这条道路是么”萨妮娅再次轻嗅了一下空气，然后她垂下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里的那股霉味……”
“是人体的排泄物和鲜血的味道对吧”黑色的留海垂在她的眼前，使得同色的眸子愈发犀利。
“真不错”萨罗德剑圣又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站起了身，走到萨妮娅的面前。
“你的公开处刑是在明天的十二点，也就是说到那为止，超过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你都是属于我的”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抚摸着萨妮娅的脸颊，少女柔嫩的肌肤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关节和掌心因为长年使剑而磨出来的厚厚茧子，以及剑圣大人身上喷着的某种刺鼻的香水。
“哦呀？”见萨妮娅不闪不避，萨罗德剑圣有些略微的讶异，他看着对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双眸，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
“你不害怕？”萨罗德心中有些奇怪，以往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他这么做的女性都会偏过脸去甚至闭上眼睛，更有甚者还会张嘴咬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这么平静的样子。
“……我说我怕的话，你会住手？”萨妮娅脸上十分平静，但心中已经把面前这个家伙杀了好几百遍。
“不会”萨罗德剑圣轻笑一声，然后忽然把手从萨妮娅衣摆的下方伸了进去。
“……”黑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咬紧了牙关，而这个细节自然没能逃过感官灵敏的圣阶存在，中年的剑圣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指尖在少女的肌肤上缓缓游走。
“……呲”她发出轻微的声响，洁白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而萨罗德剑圣也在此刻停下了手。
“还是有反应的嘛”他那双粗糙的手停在萨妮娅胸口的下方，然后话音未落，就带着细微的斗气朝着他自己的方向回缩。
“呲——嘶啦”
工业制造的细麻布上衣显然承受不了一名圣阶所激发的哪怕最细微的斗气，米白色的衣服随着强烈的气流被扯得粉碎，但在其主人精确的控制下并未伤及少女哪怕一分。
洁白的yankuai在昏暗的杂物间内暴露无遗。
“……”萨妮娅咬着牙，低下了头，她用力地夹紧自己的双腿稍微向后回缩，动作无力而软弱。
“啧啧……”中年的剑圣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嘴里发出满意的声响。
“怎么，你不是很厉害么”他把脸凑到萨妮娅的脖子附近，出声问道：“只不过是赤身yankuai，为什么就感到羞怯了？”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不是么”萨罗德剑圣直起身子，伸出手指在萨妮娅的锁骨位置轻轻抚过，使得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萨妮娅咬着牙说道，而萨罗德剑圣则稍稍靠近了一点：“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他说，然后乐得轻声笑了起来。
“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下来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么”圣阶的中年人伸出手去，朝着萨妮娅胸口的方向。
“……”黑发的少女咬着牙，但没有作出任何过激的行动。
‘意志会化不可能为可能’
‘只要你不放弃，你也就不会被放弃’她在心中不断地回念着这两句话，眼下这份羞辱自己必须挺过去，如果现在就受不了的话而放弃的话，接下来那些家伙要对付自己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她咬着牙，身子微微颤抖但神色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无趣”萨罗德剑圣瞬间注意到了黑发少女的变化，他就像一只善变的猫一样立即失去了兴趣，收回手来，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
“啊啊！”中年的剑圣伸手甩出一道剑气，将桌子连带上面的咖啡杯一起打得粉碎，他不断地揉着自己银灰色的头发，状态有些不正常地朝着萨妮娅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如我所愿！”
萨罗德的皮靴在地上踩得吱呀响，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和准确伸手抓住了萨妮娅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给我害怕啊！！你可是要被侵犯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摸着萨妮娅的大腿内侧，但黑发的少女意已决，她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这个站在大陆最高武力的极少数人群之中的一员。
“我为你感到可悲”她轻轻地开口说道：“你获得了最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完整而正常的人格”
“你在我看来，幼稚得像个孩子”贯彻了自己的意志使得她的头脑愈发地冷静，萨妮娅丝毫不顾自己下身所感受到的异样，只是以那坚决的仿佛透过眼睛都照射出来的意志直视着面前的萨罗德剑圣。
“……呼……呼”中年的剑圣松开了他的手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鼻息的声音大到整个杂物间内都听得见。
“不要……不要对我说教！！”贵为圣阶的萨罗德剑圣好像一个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一样神情疯狂地说道，他咬着牙，嘴角抽搐甚至于口水都流了出来。
“呜……”萨罗德忽然冲上前来，伸手揪住萨妮娅的头发，刺痛感使得少女不由得发出低微的痛呼，然后这名剑圣将他的额头顶在萨妮娅的额头上，他自己那弯弯的鹰勾鼻子顶得在萨妮娅的鼻梁上压得变形。
他瞳孔放大又缩小——因为距离过近萨妮娅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其中饱含的血丝。
“不要……告诉我该做什么”萨罗德剑圣的声音宛若扭曲的野兽低鸣，一丝丝源自圣阶的杀意令萨妮娅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但她强撑着这令人胆寒的杀意，接着说道。
“你只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你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说着，忽然意识到这位剑圣陷入这种状态显然是因为把自己的所言所行和某个人重叠在了一起，因而她稍一思索，带着几分猜测说出了那个人有最可能说过的话语。
“我对你很失望，萨罗德”她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声线说道，而萨罗德剑圣正如黑发少女所料地，陷入了瞬间的呆滞——不过就在她正打算利用心理攻势为自己夺得一些机会的时候——别忘记我们的主人翁曾是精锐部队的一员，对于心理方面不论是应对还是使用都稍有心得——但就在她打算接下去的时候。
“刺——”
源自圣阶的斗气几乎要比任何的常规武器都锋利，鹰钩鼻子的中年剑圣就这样右手成刀，直接刺入了少女柔弱的腹部。
“呜……”突如其来的强烈刺痛感使得萨妮娅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她的额头青筋暴起，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要……再烦我了，杰西卡”萨罗德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他面色冷酷但眼神失去了焦点，虽然看着萨妮娅但是却仿佛在注视着另一个人。
“你已经死了，对的。”他的手在萨妮娅的腹部不断地搅动，但黑发少女紧咬着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我已经杀了你了！！所以不要再告诉我该做什么了！杰西卡！！”萨罗德用力地抽出他的手，连带着还有萨妮娅的内脏碎片和大量的鲜血。
“呜……”更加剧烈的疼痛以及疯狂涌出的鲜血终于使得萨妮娅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她感受着力量的流失，眼皮欲发沉重以至于几乎要昏迷过去。
‘不行……不能放弃’心中不断地激励着自己，萨妮娅恍恍惚惚，但仍旧保持着意识。
“你……”但她刚刚的低声痛呼显然又吸引了萨罗德的注意，这位中年剑圣转过头来，双目充血地看着她——准确地说，是看着萨妮娅的头发。
“我恨你！杰西卡！！——”他咆哮着再次上前来，抓着萨妮娅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头部。
“咳……”重击让萨妮娅产生了轻度的脑震荡，她感受着头脑中的轰鸣，但却同时却有些庆幸。
显然这名剑圣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并未用上圣阶的力量而只是用多年锻炼得来的蛮横肉身力道击打着自己。“呜……”她的黑发不断地颤动着，但嘴角却挂起了一丝微笑。
虽然击打在她身上的力量依旧庞大，但这种痛苦对于萨妮娅而言还是可以承受得了的——毕竟比起曾经经历过的某些东西，这种毫无章法的一团乱打实在不算什么。
“咯……”她的头部不断地回想着刺耳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沉重，而这时萨罗德的攻击依旧没有停止，他疯狂地咆哮着一下又一下地打着萨妮娅。
“我恨你！！杰西卡！！我恨你高高在上指导我的样子！！我恨你的黑头发！！我恨你！！我恨你所有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我要……我要杀了……”
在疯狂地用拳头砸着萨妮娅的头部长达一分多钟以后，头发四散卷曲的萨罗德剑圣怔怔地停了下来。
“我……我……”他松开了垂着头，奄奄一息的萨妮娅，少女腹部的伤口已经停止了出血，在某种奇异力量的作用下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放在平常，很可能会引起这位圣阶的好奇，但在现在，陷入过往阴影的他根本无法注意到这种东西。
“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萨罗德剑圣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甩动着自己的四肢嚎啕大哭。
“我恨你啊杰西卡！！我恨你！！但是……但是我也爱你啊啊啊啊”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状若疯狂，而被吊着的萨妮娅则缓缓地抬起了满是鲜血的脸蛋。
“咕……”她的左眼被自己的鲜血盖住因而闭上，半边的长发都因为鲜血而粘在一起。
“是个精神病么……”她用细微的声音念叨着，迷迷糊糊之中萨妮娅也听见了一些萨罗德剑圣的自言自语，如此想来那时候几名圣阶只是观望而他那么冲动地跑下来攻击，也是因为自己的这头黑发使得他想起某个人物了。
“咕……真是，女神大人的这个恶作剧，带来的麻烦也太多了点”她低声念叨着，不过言语之中并未对那位女神大人有所不敬。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会选择变回男性的，不止是因为女孩子的种种不便以及被拷问的时候有这样的那样的比男性更多的风险——扯远了。
让我们回到当下，这名剑圣显然也不是在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居住的，刚刚那阵声响自然不会是被人所无视，正在他在地上打着滚，而萨妮娅思索着自己如何趁机逃脱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帕乔希大人，帕乔希大人！”那人似乎穿戴着盔甲，敲击在门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和坚硬，萨妮娅转头，带血的留海使得她看起来依旧昏迷，少女紧盯着房门，而那名剑圣仍在地上不断哭闹。
“帕乔希大人！我们要撞开门了！”随着低沉的男声响起，门外的人略作蓄力，然后用力一脚踢开了房门。
“帕乔希大人！”进来的人是穿着金红相间的盔甲的士兵，显然是皇都禁卫军的一份子，萨妮娅垂着头作出意识不醒的模样，借着留海的缝隙用余光观察着他们。
“唔……”那人没有戴头盔，一进来就捂住了鼻子，萨妮娅随他眼光看去，发现一脸痴呆地坐在地上的圣阶强者不止鼻泪横流，连下半身的长裤上也是污浊不堪，显然已经**。
——至于为什么她没有闻到那股味道？
在头部被连续重击加上肚子上那一个几乎把肠子都漏出来的大洞这两样重伤之下，萨妮娅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和思考能力，已经是一件奇迹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名士兵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回过头，朝身后招了招手：“帕乔希大人又发病了，你们两个，扶他回去休息”
“还有，杰克，把医生叫过来，这个女孩现在还不能死，上面要在明天把她公开处刑”似乎是头头的士兵开口说道，而身后立即进来两人把神情痴呆的中年剑圣给抬了出去。
而这名士兵自己则走向了萨妮娅。
他伸出手来意图拨开萨妮娅的头发检查一下，毕竟浑身是血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有些担忧——当然，他们担忧的不是少女的生死，而是自己是否会受到处罚。
他接近了萨妮娅，而黑发少女也忍着腹部的疼痛冒着再次撕裂伤口的可能性，准备用双腿缠住扭断他的脖子——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轰天动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他妈是？”禁卫军的士兵收回了手同时拉开了距离，他拔出手中的长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正因为震动而不断地掉落粉尘。
“见鬼了！”仿佛地震一样的动静令整座杂物间都颤动起来，而士兵走向了盖着窗帘的窗户，一把拉开——
强烈投射进来的光芒使得萨妮娅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如果这名士兵注意得到的话应当会得出萨妮娅依旧活着的事实，但他并没有回头，仰望窗户外边的士兵双目瞪大显得有些呆滞。
他的眼神直直望着半空之中那个遮天蔽地的巨物。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声音之中的惊疑不定令正为自己失去了一个脱身机会而有些懊悔的萨妮娅疑惑起来，但由她的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
同一时间，奥托洛皇宫。
宰相梅德菲以难得一见的快速步伐前进着，他不断地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快速地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同时在心中第一次咒骂着这座原本他引以为豪的皇宫为什么要建得这么大——然后推开了那扇大门。
坐在那里头的是他的女婿，也是当今的奥托洛皇帝艾萨克.帕德罗西。
“怎么了，一副紧张像，难道是精灵帝国打到我们面前了么”皇帝陛下和他的岳父之间显然十分亲近，就算被冒然地推开大门他也并未显示出不耐，而是微微一笑。
“不，比那更糟”梅德菲宰相直接走到了皇帝的身后，他知道自己的女婿在工作时有拉上窗帘的习惯，正因如此加上消息紧急，他才选择了直接由自己本人来告诉对方——
于是年近70的老人拉开了窗帘，而皇帝陛下也回头看向那边。
“来的是奥忒修斯”阳光下的宰相面容微微发光，因为多年养尊处优而缺乏锻炼的身体由于刚刚的快速行走而有些苍白，加之心中的紧张这张为帝国国民所熟知的脸庞上此刻带着丝丝缜密的冷汗。
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空中要塞”
“奥忒修斯”x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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