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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什么世道


  听到我答应下来,两位非人类便放开我,重新回到大厅中间,恢复刚才那种蓄势待发的状态,看起来很有点要进行决斗的意思。

  "很好,那么我们就有请……"飞天狼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我胸前的名牌,"有请顾东先生做为此次冲突的见证者与仲裁者,在警方来到之前,我们有五分钟的时间来解决这次纠纷,请问安心小姐是否同意?"

  疑似天使硬梆梆地说:"同意!"

  什么?还要我作仲裁人,刚才怎么没说?

  为什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唉,在非人类面前真是没有人权可讲。

  尽管一肚子不满,但出于安全第一的考虑,我还是老实缩在老古董展台后面,保持沉默。

  沉默是金啊,这种时候可不能乱讲话引火上身。

  "很好!"飞天狼怪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安心小姐此时的举动违反了基本规则的第四条之非必要时刻不得在人类面前显露真实面目,以及第七条之任何冲突竞争当以人类规则进行,请问安心小姐是否明白?"

  我听着飞天狼怪这话怎么像是在法庭上说的,难道说非人类也是讲法制的吗?那我可不可以告他们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伊罗,不要说了,只剩下我们两个,这些规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你找了见证人又有什么用?见证结果你要上报到哪里去?他们都死光了,没有人会来看你这些见鬼的上报材料的!"疑似天使安心愤怒地打断了飞天狼怪伊罗的话,"你还抱着这些死条规有什么用?用不了多久,你我都会死去,只有'门'能够救我们……"

  "基本规则第一条,在任何时刻我们都不应该动用'门',这是违反自然的非法制品,应当全部销毁。"伊罗显然是个极为死板的人,开口闭口都是规则,让人听着都烦,再加上他那副欠扁的怪物样,估计警方到达后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他进行乱枪射杀,以解救面临狼人威胁的可爱天使。

  "难道你不想了解倒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我们坐困在这个鬼地方等死吗?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既没有可以商量的同伴,也没有家乡的音讯,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我们苦苦寻找落在这个星球上的六个'门',并不想改变什么,只不过不想死得糊里糊涂,至少我们要知道家乡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抛下我们不管。告诉我,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安心的语气激动,尽管我对内容听不太明白,但却可以听出引诱的意味。

  伊罗难得地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想……"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通过'门'去寻找真相?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这后半句话说得好暧昧,尤其是出自这么一位美女之口,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热血沸腾,不过他们两个要是做"什么"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看成人**呢?咳,这可是限制级内容,赶快打住。

  "对不起,规则必须遵守!'门'是极度危险的反自然产品,对于平衡的破坏具有难以估量的影响,必须全部销毁,我们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安可达鲁的悲剧前车可鉴。"一点也不识风情的伊罗显然并没有像我那样想到歪处,而是很坚决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你和你的鬼规则去死吧。"安心终于爆发了,身上的白光猛然间全部变红,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呼呼舞动。

  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刹时间就让我满身大汗,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安心身上闪动着的确确实实是炽烈火焰而不是红光。

  安心左近的桌椅等金属塑料制品,全都呈现出将融化的状态,扭曲变形堆萎下去,地板和天花板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燃烧就直接炭化,以安心所处位置为中心,出现一个迅速扩大范围的黑色圆圈,由此可以想像她身周的温度有多高了。

  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响起,天花板上的消防水笼头应声开启,把原本装饰华丽的拍卖大厅浇得一塌糊涂。

  水落到安心近处,立刻就被火焰蒸发成腾腾的白汽飘散开去,不一会儿的工夫,整个大厅内变得雾气缭绕,有如起了浓雾一般,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影绰模糊,如同幻影一般不真切。

  雾气深处突然响起激烈的怒吼声打斗声,两个模糊而怪异的身影碰撞冲击,异样的光彩自其间不停闪烁,在白雾之中映出极为漂亮的霓虹效果。

  时不时的有一团团红光自浓雾深处飞出来,所落之处立刻烈焰熊熊。

  现在正是天赐良机,这种时候还不逃命,那就绝对是傻瓜。再说了不是我不肯当见证人,而是在现在这种雾腾腾的情况下,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想做见证也没有办法。

  我立刻从展台后面一跃而起,就准备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出这非人战场,想当年我可是校长的短跑冠军,这么点的距离,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就足够用了。。

  但我只不过刚一跳出来,就见一团耀眼的红光劈面飞来,不禁吓了一跳,要是被那红光落到身上,那我就可以荣幸地享受布鲁诺当年的火刑待遇了。我还年轻,还没有结婚,事业又刚有小成,当然不想这么快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我当机立断,立刻就以刚刚酝酿好的最快速度一头钻到展台底下。

  可那团红光居然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到展台上的老古董上面。

  透过展台的玻璃台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很像玻璃镜子的老古董刹时间变得通红,下身造价不菲的纯檀香木架子转瞬间便无声无息地变成灰烬。

  乒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是小玻璃瓶炸碎了一般,整个钢化玻璃台面应声碎裂,玻璃碎块落得我满头满脖子都是,烧得通红的古董镜子对着我的脑袋笔直落下来,这要是被它砸到的话,那我脑袋的下场就会跟檀香木架子没什么区别了。

  见势不妙,当然不可坐以待毙。我猛得施展出虽然不太雅观但在武侠小说中向来是万试万灵的逃命绝学驴打滚,飞快地向前翻出。

  不过,估计我是没什么当大侠的天份,我刚刚做出架势,还没等翻出去,那红通通的古董镜子就落到了我的脑袋上。

  强烈的灼热感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从头顶迅速落下,流遍我的全身,伴随而来是千刀万剐般的强烈痛楚。

  完了,死定了!

  我脑中一片混乱模糊,感觉那种叫神智的东西正以光速离我而去。

  模糊中似乎听到两声惊叫。

  "坏了!"

  "不好。"

  什么坏了?什么不好?

  我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好像飞了起来,努力地睁开眼睛,立时大吃一惊。

  我现在的视角居然真的是在空中,而且是在整个大厅的顶部。

  虽然依旧白雾迷漫,但我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厅中的所有情形。

  疑似天使安心和飞天狼怪伊罗正急惶惶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扑去。

  那个方向有一个散乱的金属架子,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下面,头脸被一面通红的镜子盖住而看不清长相。

  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不过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一定是经常见到他。

  飞扑到那人身旁的安心和伊罗齐齐伸手去抓那面通红的镜子,同时伊罗大喊,"顾东先生……"

  顾东?伊**什么叫我的名字?

  我感到有点迷惑,再看看那个躺着的熟人,立时醒悟过来。

  那人不就是被古董镜子砸到的我吗?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自己?难道是灵魂出窍的关系?灵魂出窍那不是意味着我挂掉了吗?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件事情,下方的情况突然起了变化。

  那被烧红的老古董镜子猛得在我的脑袋上竖立起来,迅速涨大,眨眼工夫就变得和房间一样高矮,边际深入天花板、地板和墙壁,将整个大厅一分为二,我那可怜的脑袋当然也难逃被切成两半的命运。

  瞧起来就好像是大厅内多出一面红色的光滑墙壁,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两个非人类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红墙面前。

  "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伊罗一直保持平静的声音终于变得愤怒起来。

  "当然不是。"安心的语气之中却充满了兴奋,"不过,既然'门'已经打开了,我们不如进去吧。"

  "你根本就不了解'门'的危险性。"伊罗怒吼着,似乎恨不得把眼前的安心撕成碎片,"你以为打开'门'就可以进入了吗?你错了!"

  为什么他们两个总说这老古董是门?真是没道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也像镜子多于门,当然了,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堵墙。

  "你害怕进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安心嘲笑着伊罗,展开双翅向着那一片蒙蒙红光飞去,抛开她这种飞去撞墙的行为看起来实在是很愚蠢不说,这景象还是美妙呢。

  这一回,伊罗却停在原地没有阻止安心的行为。

  砰的一声闷响,安心一头重重撞在了巨大的老古董上,从空中掉下来,一屁股摔到地上,样子很是狼狈。

  "为什么会这样?"安心从地上一跃而起,揉着撞痛的额头,转过来冲着伊罗大喊,"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当然不是。"伊罗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你以为'门'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吗?"

  "难道使用手册上说的也会有差错吗?"安心从左边翅膀下摸出一块好像书本那么大的金属板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如果安可达鲁的使用手册真是那么好用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因为'门'而灭亡?"伊罗大笑道,"况且,我认为安可达鲁很可能也不是'门'的制造者,他们记载的方法不过是自己探索出来的罢了。"

  "你一定知道怎么用它对不对?"安心愤怒地把金属板掷向伊罗,"告诉我,告诉我,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伊罗闪身躲过飞来的金属板,看向安心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摇头叹道:"我只知道'门'的危险性,时间平衡的破坏,不是任何文明所能承受得起的。至于'门'确切的使用方法,我想除了它的真正制造者外不会有人知道。"

  "你骗我,我一定可以进去的。"安心好像疯了一般,转过身来再次向老古董飞去,砰砰的一下接一下不停撞击着,直撞得额头鲜血四溅,但老古董却纹丝不动。

  虽然美人撞墙比较难得一见,但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进入这个'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进不去就算了,搞得跟撞墙自杀似的,值得吗?

  突然,老古董晃动了一下,平静的表面现出一圈圈水样的涟漪,但涟漪的中心并不是安心撞击的位置,而是老古董的正中央。

  那涟漪一圈圈的漾开去,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好像有什么东西里面蠕动着想要冲出来。

  "它动了,它动了。"安心虽然头破血流形象狼狈,但见到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不禁欢呼起来,然后更加努力地继续进行自己伟大的撞墙事业。

  "开始了吗?"伊罗喃喃自语着,显得有些失落,"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好像是要特意应和伊罗的这句话一般,蠕动的涟漪猛然间停了下来,整个老古董表面重新恢复了一片平静。

  整个空间忽然间颤动了一下,只不过是微微的那么一动,看起来效果就好像是盗版影碟中的画面抖动一样。

  只不过这么轻轻一颤之间,世界就翻转了过来。

  这么说真的很奇怪,但除了这样形容以后,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表达此时此刻的这种情形。这纯粹是一种感觉,就好像是电影胶片翻过来以后,所有拍下的内容都左右互换了位置一样。。

  我可以看到大厅里那些东倒西歪的桌椅全都变了个方向,被压在古董镜子下面脑袋变成了两半的我,原本向上微微曲起的右手变成了左手……

  这可太诡异了,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片淡淡的阴影自古董镜子内飘出来,好像一片云一样慢悠悠地向我飞来,但奇怪的是,伊罗和安心都对这飞出来的阴影没有做任何表示,就好像压根没有看到它似的。

  这片阴影好怪,飞行的同时,不停的变幻着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表达着自己喜怒哀乐愁苦忧的所有情绪,随着样子的变幻,中心部位隐隐有古怪的亮光不停闪起,亮光中可见许多模糊的影像飞速划过。

  我感到有点害怕,见这怪东西笔直地向我飘过来,便想要躲开。

  但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挪动自己的位置。由此可见那些小说电影里所说的人死了以后灵魂可以随便闲逛,绝对都是骗人的鬼话,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这些东西了。当然,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阴影越飘越近,缓缓的飞过来。

  随着阴影飞到我的位置,我的视线便一点点地暗了下来,我几乎可以想像此刻那阴影正慢慢吞噬我的情形,虽然我已经死了,现在也感受不到痛苦,但一想到这种景象,我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冰寒。

  绝对黑暗突然降临,笼罩了眼前所有的世界。

  我感到自己好像坐上升降机,在黑暗中极速运动,向着下方不停降去。

  这是去哪?难道是下地狱的快速绿色通道吗?呸,我想哪去了,我这么种从来不作奸犯科至多爱占点小便宜的难得好人怎么会去地狱那种地方?要去也是去天堂,说不定天堂正好是在下面。对,一定是这样,谁说天堂就一定是在天上的,它肯定在地下面,要不然为什么我会往下降?

  黑暗之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不过是短短一瞬,下方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亮点。

  随着我的下降,亮点快速扩大着。

  终于要到了吗?天堂,还是地狱?我忍不住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如果死人也有呼吸的话。

  亮点终于大到了占满前方所有的空间,我如同石头一般掉进了那一片光明之中。

  砰的一声,我重重摔到了地上。

  好痛,尤其是地面上还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硌得我全身都好像被无数小刀同时刺了一下似的。

  不是说死人没有痛觉吗?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呼呼风声、婉转鸟鸣、草树响动不停地传入耳中,鼻端飘动着混和了泥土、花草等等味道的清香。

  天堂,一定是天堂,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鸟叫,怎么会有花香?我如此激动地想着,却有点不明白,我怎么看不到任何东西,难道死人没有视觉吗?

  一条湿湿软软温温的东西突然伸到我的脸上,不停蹭擦着我的脸颊。

  好痒,好痒,感觉好像是我家的宠物小狗在我午睡时跑过来舔我。我一时忘了自己已经死掉,如同生前一样大叫一声,"不要闹了。"跟着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眼前一片光明。

  我说刚才怎么一片黑暗,原来是我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我忍不住尴尬地嘿嘿干笑两声,转头四顾,打量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处茂盛幽静的树林。

  与以前见到的那些人工林中那些细小的树木不同,这里的每一株树都极为粗大,密密层层的枝叶把天空完全遮蔽了起来,一些细碎的光点,透过树叶间隙射落进来,落到下方的草丛间形成斑驳的亮痕。

  周围满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其间如同繁星般点缀着色彩各异的细碎野花。

  淡淡花香混和着泥土、青草的芬芳汇成即使是最昂贵香水也无法比拟的清香味道,夹在细细微风之中飘来,刹那间就让我有了种微醉的感觉。

  好清新的空气,没有半点刺鼻废气的味道,就连我这鼻炎症患者也难得的呼吸畅快起来。

  如此干净甜美的空气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即使是高至泰山绝顶、深入九寨沟腹地,空气也没有此时此地的清鲜。

  仅凭这空气,我就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来到了天堂,地狱想来不会有如此风景与空气。

  旁边草丛忽然哗的一声轻响,一只小鹿探头探脑地自其中跑出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我。

  好可爱的小家伙,身上充满了野生动物的灵气,远不是以前在动物园里看到的那些关得有点呆傻的动物所能比的。

  我忍不住冲着这小家伙招了招手,"过来。"

  小鹿居然并不害怕,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跑到我身旁,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着我的手。

  这种湿暖的感觉让我立刻就意识到刚才舔我脸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东西。

  我轻轻的拍了拍这个小家伙长长的脖子,小家伙似乎很惬意的眯起眼睛发出低微的喃喃声,引得密林深处响起一声鹿鸣。

  大概是小家伙的父母在叫吧,它听到鸣叫,便扑的一下子跳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从来没这么近接触过野生动物,这种感觉还真是美妙,所以小鹿突然跑掉,让我感到有些遗憾,望着它离去的方向出了一回神,这才意识到现在应该进一步查看一下自己的处境才对。

  从地上站起来,我刚想要检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地上有一面透明的镜子,从方位来看,刚好在我躺着时的头顶上方。

  这东西看起来好眼熟悉,对了,可不就是那个引发了这一连串变故最终导致我挂掉的老古董镜子。

  我把老古董镜子拾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见它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透明样子,表面完好无损,一点烧灼过的痕迹都没有。

  它怎么也跟着我跑到这里来了?我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反正我已经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这东西再值钱也跟我没关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上百亿的东西,我也不忍心把它丢掉,便随手把老古董镜子塞到衬衫里面揣好,然后低下头打量自己。

  嗯,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变,身后既没有长出天使一样的翅膀,脑袋上也没有顶着个盘子。我死的还是非常有中国特色的,由此可见我即使是升上了天堂估计也不会是老外的天堂。更重要的是,我可是正正经经的拜金教徒,不信上帝,想来他老人家也不会允许我这个异教徒去他的地盘上鬼混。

  不知道人死了会不会有痛觉?我如此想着,伸手重重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好痛!我痛得一咧嘴,差点没叫出声来。

  我可没有自虐的习惯,早知道会这么痛我就不那么用力捏了。

  奇怪,不是说死人没有痛觉吗?

  对于这一点我实在是有点想不通,索性便暂时不想了,既然来到天堂,那也不能总在这个树林里呆着,还得到外面去跟其它人打打交到才是。没准儿会遇上一个半个的天使或是仙女之类的,以前看圣经故事画的时候见到过那里面的天使都不穿衣服,希望这里的仙女或是天使也会如此开放,那么的话,嘿嘿,艳遇啊……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呵呵淫笑两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听到东侧隐隐有水声在响,根据以前学过的野外生存术,在一个陌生的野外环境找到河流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于是我便根据所学,毫不犹豫地向着东面走去。

  但以前学野外求生术的时候,老师显然忘了告诉我听着水声去找河流怎么判断距离。

  以前只听说过望山跑死马,今天我却亲自实践听水累死人。

  寻着水声一路走过去,就听到那水声在前面响个不停,但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水声倒是大了少许,却始终没看到那河在哪里。

  这种没有开发人迹罕至人密林中根本就没道路可言,对于走惯了水泥路的我来说,真是要多难走有多难走。

  一路走过来,皮鞋崴坏了,衬衫刮破了,裤脚扯成了一条条,手臂脸上尽是细小的血痕,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以前看过的网络小说里面,无论是到异世界、去天堂或是阴间,还是回到过去,主角都是走不三步就能碰上人,为什么我走了一个小时却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难道这就是现实与幻想的差别吗?这反差也未免太大点了吧。

  我累得实在走不动了,随便找个树根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双脚生痛,两腿酸软,更重要的是,我的肚子不停发出好像癞蛤蟆一样的咕咕叫声,我居然饿了!

  太离谱了吧。我现在可是个死人,会痛会累就算了,居然还会饿肚子,从来没听说过死人也需要吃东西的!

  这真是个严重的问题,要是我一直被困在这个不知道有多大的密林中,会不会被饿死呢?我已经是死了,那么再被饿死又该是什么?

  我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自己现在状况。

  很显然,我现在的情况与我所知道的死人情况有着很大的区别,这让我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死掉的想法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可是我明明已经看到自己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大厅中,而且脑袋还被那变大的老古董镜子切成了两半,怎么可能没有死?难道是视角问题?其实我的脑袋还完好无损,只不过从上面看起来好像是被切成了两半?可如果我要是死了的话,又怎么解释现在这种情况?

  我把怀里的老古董镜子掏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着,忽然间回想起伊罗和安心反复提到的那个字眼--"门"。

  他们既然坚持称这老古董镜子为门,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而且刚才门已经被安心打开了,但她却不懂进入的法子。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一动,难道说我没有死,而是进到了门里面吗?我现在不是在天堂而是在门后的世界里了?那不就是异世界!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是充满魔法与怪兽的世界,还是科技发达到脚趾尖的世界,抑或是一个蛮荒初始的世界?

  看这里的样子,只怕第二种可能性不会很大,那就是一、三可能居多了。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紧张起来,左顾右盼,想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危险怪兽之类的东西存在。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原本走了一路都平平静静安全无事,可我现在只不过刚往旁看一眼,就见那边草丛一分,跳出灰乎乎一物。

  我定睛一看,不禁吓得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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