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梦续红楼之溶黛心 > 037 湖边议事

037 湖边议事


  

  宝钗进了潇湘馆,对黛玉一番语重心长,真心教导黛玉与湘云遵守妇德。对她的话,黛玉与湘云却不领情,直道她言行不一致。

  彼时有玉钏来请姑娘们到湖边去,原是王夫人请姑娘为宴会之事出谋划策。黛玉虽无兴趣,但听湘云说有好戏可看,嫣然一笑道:“偏云妹妹是个好看热闹的。我就随你走一趟罢。”

  湘云便欲拉着黛玉往外走。

  紫鹃笑道:“云姑娘又把我家姑娘拐跑了,你这样好玩好闹的怎么嫁的出去呢。再说湖边上那么危险,我可不放心。”

  湘云吐吐舌头道:“我不嫁,看你怎么说。”又道:“你还是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听笑话吧,人人都不带丫鬟,你跟着林姐姐去了多不好,亭子又小,回头再真的掉水里了。”

  紫鹃道:“那等等,湖边风大,姑娘再穿一件。”便转身回去拿衣服。

  湘云拍手笑道:“真个林姐姐是风筝,风一吹就跑了。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又换了声音摩娑着黛玉的手道:“林妹妹,宝姐姐我可是担心你的身体,我送你的燕窝吃了没?”

  一番话把黛玉带着玉钏逗笑了。

  紫鹃给黛玉披上衣服,笑道:“我们家姑娘就交给云姑娘照看了,去吧。”

  湘云笑道:“放心吧,丢不了你家姑娘,瞧你一副郑重的样子。”

  紫鹃忍笑道:“云姑娘是个话痨,我今儿是见识了,快去吧,太太可不是好惹的。”

  湘云头也不回,边走边道:“没关系,有人给我们垫底。才宝姐姐不是刚走么,等她到家知道消息匆匆赶来,我们都到了。”

  黛玉笑道:“那可说不准,薛家离潇湘馆又不远,我们又闹了好一会儿,合该是宝姐姐先到;再则依你我二人的步子,必是落在宝姐姐后边的,。”

  湘云吐了吐舌头,拉着黛玉走了。

  紫鹃在门口看着她二人离去,那黛玉如风摆柳一般轻轻盈盈,湘云两手舞着,和黛玉说笑,黛玉侧头浅笑,直望到二人转过弯去了,方回了屋。

  ——湖边

  黛玉、湘云缓步轻移往湖边走去,却见宝钗边擦着汗边不紧不慢着来了,湘云大叫道:“宝姐姐,哪里来?”

  宝钗亦是看见三人,便道:“家来。”

  湘云张大了嘴对黛玉小声道:“宝姐姐真是身强体壮。”

  黛玉一笑,见前方便是一片湖,镜一样平和,有风吹过,泛起一丝丝水纹,柳枝直垂到水中,水里也映着柳树,却是,枯条一般。临湖的亭子里三两个人,王夫人端坐在一面,身旁是两个俏丽的身影,便是探春和惜春。想来王夫人不愿让宝玉成天与姑娘们混在一处,便没叫上宝玉。

  亭子边上有几个丫鬟、婆子,虽不敢驻足来看,却也装着忙着手里的活,走走停停,绕着亭子转悠,不时瞄向亭中几人,竖着耳朵探听今日饭后的谈资。

  宝钗昂首笑着走来与黛玉、湘云并肩,对湘云道:“云妹妹,方才我去看你和林妹妹,你睡着没醒。”

  湘云笑笑道:“那让宝姐姐白跑一趟了。”

  此时到了亭子边上,玉钏走上去,立在王夫人身后,凤姐陪坐在王夫人下方。宝钗、黛玉、湘云问过王夫人好后,宝钗走到亭子的栏杆处倚栏站好,笑道:“原是探丫头她们先来的,可议出什么没有?”

  探春笑道:“我才想出来了,不知可好呢。”

  王夫人看向宝钗道:“三丫头出了个主意,要府里丫头们也出些力。”

  探春便道:“时间太急了,明儿晚便是宴会了,弄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出错,我的想法是让丫鬟们穿得有特色些,不必花枝招展,只要与众不同就成。再说今年丫鬟们还就只是一套衣装,到了秋季不免就冷,也正好给她们每人多添一套,正是太太的一番心意。”

  下面的丫鬟们听到又添新衣,脸现喜色,交头接耳起来,商议着什么样式的。

  黛玉、湘云不动声色,但等宝钗行为,连探春也拿眼看宝钗。

  惜春本是清冷的性子,不愿对宴会多言;黛玉喜散不喜聚,又无兴致,更不愿凑这热闹;湘云是看好戏的心态,不愿错过,便也不提建议。

  果然探春话刚落,本在栏杆处看似漫不经心向湖里倚望的宝钗摆手道:“我觉得把衣装都做成合府一样的才好,既省了丫鬟抱怨挑剔,着装又整齐,干干净净的,又体面,看着舒心才好,这事既然我说了,我就做到底了,我家有底子料,现成的也有许多,够了府里大小丫鬟的,就算是我送给她们的。”

  丫鬟便全看着宝钗,点头赞着宝钗出手大方。

  探春心里道:又来了,要下人们极记住这个“我”字。微微皱眉道:“若这样岂不是合府丫鬟一个颜色?府里每个丫鬟都是有颜有面的,这样岂不是没了性格?”

  宝钗不免讪讪,却不言语。

  探春又道:“我是想着丫鬟们的衣服分得出主仆就可了,端茶倒水的丫鬟选年龄略小的,衣妆清淡些,才显出她们的清灵,若是非浓妆艳抹了,倒不像了,姑娘们身旁伺候的衣着就带些颜色,正衬出风华正茂。”

  宝钗笑道:“这个好办,按等级换式样就行了。我回家去挑几套给太太看选选,今晚就发下去。”

  探春不再和她纠缠,又道:“宴席间若只听戏太没新意了,回回如此。”住了口不说下文。

  凤姐看着探春与宝钗你来我往,又看着下人们的反应,心里暗笑道:三丫头变了。便饶有兴趣道:“三丫头你有什么好主意?”

  探春看看众人道:“我先听听你们的,宝姐姐你有什么主意?”

  宝钗微笑不语,望向湖水,良久方转回头来道:“先听三妹妹的高见。”

  探春心里冷哼一声,方道:“我想在丫鬟中选出几个有擅长的,不拘什么,酒席宴上助助兴。”

  王夫人点头说道:“也好,她们与府里那些伶人相处时间不短,想必也学了些什么吧?”

  宝钗方笑道:“依我的主意,我想着咱们家的丫鬟本就多才多艺,选出几十个不是难事,让丫鬟们排的整齐些,能书的展纸施笔,能舞的摆开阵列,剩下的手执乐器吟吟唱唱,至少摆开百十人的阵列,才没没了我们贾府的排场。服装也很重要,至少要分的清表演的东西,这个我索性就去准备准备,表演用的东西我家也有,我索性就全准备了,我才想到了效果,交给别人怕达不到我的要求。”

  黛玉、湘云、惜春、凤姐淡然一笑。

  王夫人想道:其实她想法也蛮多的,为何偏要等得别人有了,她才肯跟着提出来呢?

  探春摇头道:“那岂不成了戏子?戏子也没有堆人玩的,咱家的丫鬟个个灵巧可人的,谁愿意去做戏子?我想的是,只择精,不求多,人多了混在里面滥竽充数算什么。丫鬟们自愿,想要什么场地只要可行,就尽管提,只是赏四钱银子。”

  听到此,黛玉但觉便也知下文是什么样了,不想再听下去。她本不愿意参与这些应酬之事,且也不需她出主意,又站得脚发酸,与湘云低低说了声,她便自己一人悄悄退了出去。

  凤姐看到,便笑对王夫人道:“想是林妹妹站累了。”

  这边,宝钗已觉探春不再维护她,心里不快,面上尤笑道:“我原是这个话,偏被你抢白一番,何必四钱银子,索性五钱,还差那一钱不成。你们要记着,这一钱是我让她们多得的。罢了,就这样定了,我回家置办置办,今晚试下来,也不枉我苦想办法。”

  王夫人脸上见了笑容,凤姐脸上露着笑意,等着下文。

  丫头们窃窃私语起来,宝姑娘一句话,就让贾府里多给她们一分赏钱,有小丫头道:“宝姑娘太好了,总是这样为我们着想,我们先谢过宝姑娘了。”

  宝钗大度一笑。

  另有年纪大些的好脸的,便不不领情,低低声音道:“谁情愿被人牵着人前讨笑谁去做。再说在众命妇前表演,若是一个不留心,性命不保。”

  一时底下没有了声音。

  凤姐不失时机问道:“有想助兴的,报一报名吧。”

  丫头们便都摇头。

  此时却有小丫头来到王夫人身边回道:“二爷请北静少王爷到园子里来,老爷叫女眷都避了。”

  王夫人闻言,虽知还没结果,也只得挥手道:“去吧。这事不用再提了。”却拿眼示意宝钗留下。

  姐妹们闻讯便散了,这主意也就作罢。

  众人散尽,宝钗随在王夫人身边,王夫人低低的声音道:“我要你办的物件,有眉目了吗?”

  宝钗堆笑道:“已有了,呆会儿我就送过来。”

  王夫人点头,宝钗才道了别,回薛府筹办不提。

  探春、湘云、惜春三人下了亭子,探春憋了一口气随惜春、湘云去了潇湘馆。

  紫鹃听见湘云进院的声音,走出房来迎进三人道:“商议得如何?”

  湘云瞥了一眼探春,探春叹口气终于开口道:“就知是这样的。”

  湘云笑道:“要我说真是一场声情并茂的好戏。我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连宝姐姐也顶了。”

  探春瞥一眼湘云道:“总不能一味地被人踩着,连哼一声也没有。”

  其实探春知道,宝钗是太太心上的人,惹到了她,也就是惹到了妈妈王夫人,可她心里不服气。从前的事情,她心里不是没有计较,不发作而已。她对王夫人、宝钗的一再讨巧,才让太太对她探春有了倚重,放在心上。因而那时探春即便心中有气,也生生按下了。

  可是近来她忽然从太太、薛姨妈与宝钗的精光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觉得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紫鹃问道:“我们姑娘呢?”

  湘云四下看一下道:“林姐姐没回来吗?方才她嫌吵闹,自已一个人先走了,想是到园子寻清静之地了。”

  紫鹃道:“我去找找。别撞上外人。”

  再说怡红院里的宝玉见宝钗离开,方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别扭。

  袭人进来推他道:“宝玉,快起来,北静王少王爷要见你。”

  宝玉腾地坐起来,忘了正与袭人冷淡,忙着说:“快给我找衣服。”

  麝月、秋纹也揉着眼进来,三个人找衣服的找衣服,找鞋的找鞋,稍过会儿,宝玉已是装戴整齐,戴好玉,满是精神,这才走出怡红院去会一身傲然俊俏的北静王少王爷。

  宝玉与北静王少王爷寒暄过后,北静王少王爷说明来意,二人便同进园子里来。

  水溶为何而来?

  原来水溶前几日来大观园游园时,看到潇湘馆上空有紫气缭绕,而宝玉的怡红院上空隐有黑气,不知应在何事,思虑着寻何样的避邪之物,来镇一镇。尚未想妥,贾政因着水溶要远行,特特的送来一幅绣品以表心意。初时水溶并未把绣品打开来看,像这等绣品,古玩玉器的,送到他府里的一年中不断,尤其当朝百官中家有适嫁女儿的,都借了名头送来自家千金的绣品,以期能入他眼,中了他心意。

  只是水溶偏偏与别人不同,自有他的想法。

  北静王老王爷与老王妃对此独子虽是爱如珍宝,却极少溺爱于他,从他幼时起,老王爷不只要他习文练武,更有意培养他独立、自信、勇于担当的性子,将来也好袭了王位。老王爷与老王妃本来极满意水溶的教育,及至到水溶满了十八岁,该立妃之时,二人才感到了头痛。这水溶对父王与母妃为他选的公主、郡主的,没有中意的。老王妃气恼地怨老王爷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回你可有苦头吃了。”

  水溶跪在父王与老王妃面前,要父母大人允许他的亲事由他自己作主,若非要他娶他不喜欢的女子,他宁可终身不踏入她的闺房。

  看着膝下跪着一身王者之派的儿子,儿子脸上俊秀、儒雅,却不失刚毅,老王爷心里的怒气便发作不起来,与老王妃道:“由他去吧。”

  其实老王妃与老王爷本是开明之人,见水溶心意已决,也不勉强,便由着他的心意了。


  (https://www.bxwxbar.com/book/92918/5285976.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