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西海有鱼 妖名暹珂
黑夜漫漫，两颗夜明珠扬挂半空，伴随着一道尖细的怪声，跌入海中。
似是恍然间清醒过来，矣凝扭转几近海面坠落的身子，锁定冻蓝色身影所在，费力的一踏海面，扑了上去。冻蓝色身影被突如其来的猛扑压倒在舟面上，抱着满怀的可人儿，脸上掩不住的惊诧。
矣凝缓缓的撑起身子，被海水浸湿的紫衣长发不住的滴水。瞪着身下的人，恰逢他抬眼，四目相对之时，矣凝一阵干呕……
好不容易捂住嘴，挪移到船边，矣凝再忍不住胃里的翻腾。
“你这晕的什么。”兮晔十分不悦的起身，抬手从头到脚一顺，沾染的水渍瞬间消失。微弱的月光散落，照射出他清晰的轮廓。
矣凝艰难的回头瞪了兮晔一眼，碍于这无法御剑的破体质，满腔怨火没法爆发，只得幽怨的吐露简单的回答，“放心，反正，不是，晕你。”
晕你算什么，砍了你的心都有！真不知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毁灭性的坏事，才会跟你摊上这么些仇怨。矣凝郁闷的翻过身，仰在舟上，入眼虽是夜空，却仿佛被深海吞噬，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想起什么，摸了摸肚子，十分郁闷的暗叹，我可怜的胃，连仅剩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正想着，水面忽然窜起一条水柱，几十条水蛇覆水而出，直落落的往舟上砸。矣凝还没缓过劲来，抬手挡在眼前，却是只见一道银光掠过，水蛇随光而化。
兮晔手持一柄长剑，长身玉立。与普通长剑无异，只是兮晔手中的剑，从剑柄到剑尖，一株梅花由白渐红绵延其上，一击一收之间，划过俊美的痕迹。
“刚刚都没注意，你的剑长这个样子？”话语间，兮晔弯腰将矣凝一把拉了起来揽在怀里，旋即一条大蛇穿破舟底腾空，兮晔一剑拦腰，生生将它斩成两段。
矣凝不安的在兮晔怀里攒动，想要挣脱，反倒被兮晔揽的更加用力，甚至兮晔还顺手将长剑架在了矣凝颈间，美其名曰，“梅落剑，只有在我用的时候，梅花才会显现。喜欢就安静的多欣赏一下。”
矣凝听话的乖乖不动了，由着兮晔拥在怀里，视线随着梅落剑一动不动。这么说，刚才因为是失神之下使用的剑，所以不算本人就没有显现梅花罗？
“我发现你一旦有感兴趣的事，精力分散的很快啊。完全没有自己身处战斗中心的自觉么？”又一剑挥下，兮晔略微弯腰，用下巴重重磕在矣凝头顶。矣凝也不动，只抬头挑开了兮晔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自觉了，不过是被某些人害的太惨，随时调节自己罢了。”兮晔轻笑，不置可否。
海面忽然平静了下来，一阵风拂过，怀中的身子些微发抖。兮晔松了手，顺势一挥，矣凝身上的水渍凝聚而出落回海中。而脚下的轻舟早已被水灌入，在兮晔的术法下才勉强没有沉没。
“你为何不用仙障？”
“不是不用，是用不了。多谢天君殿下。”似乎对兮晔此举十分满意，矣凝诚恳的道谢，理了理干了的发丝，用丝带紧紧束成一缕。纤长的脖颈线被月色勾勒的分明，兮晔悦目的欣赏起来。
就在此时，舟下一阵暗涌，矣凝反应极快的摆出了临战态势。默念“细水”，纯白的剑身现于矣凝手中。兮晔更甚，梅落凌空，丰盈的灵力充斥周身，似要一击必杀。
“方才诱它出水时没有把它完全击落么？”
“被它周身的蛇群缓冲了力道，只堪堪毁了它的背鳍。”
“害我做诱饵那么辛苦，居然只毁了个鱼鳍。”矣凝嫌弃的嘟囔，兮晔一个字不拉的入了耳。
“那现在给你展示下你当诱饵的成果。”巨大的灵力汇成一个气场，兮晔双手控制着，几乎唤起海浪云涌。
细水剑随意的挂在矣凝食指和中指之间，准备和主人一同近距离观察这场好戏。舟底的破洞处海水愈发的泛滥，舟上梅落剑的气场愈聚愈烈。可就在水妖即将浮出水面的一刻，兮晔突然收回了庞大的灵力，彻去了梅落剑，拽起矣凝极速向后退开。
被撕裂的海面，荡起千番大浪，矣凝二指祭起细水，挡下周身倾盆而覆的潮浪。兮晔单膝跪于水面，冻蓝色的袍子散在水上，漾开涟漪，紧握落梅剑的右手杵在海平面，大口的喘息，平复好不容易瞬间收回的灵力。
心有疑惑之时，海面恢复了风平浪静，矣凝定睛看着方才站立的地方。扁舟早已被大海吞没，取而代之是一颗巨大的六棱冰晶矗立。
月色下印射着银辉的水晶点亮一片晶莹的幽光，水晶内一抹堪比月辉的纯白被封存：过膝的长发松散未束，未施粉黛的面容健康的略红，新月眉下眼帘紧闭，眉间一朵绽放的荷花，娇唇微启，十分柔美恬静。
“好聪明的妖物。”矣凝不禁感叹。若不是兮晔持剑，早就覆水难收碎裂了这块水晶，在其中的胭脂醉也就此真正的沉眠。那水妖，方才被设计坏了背鳍，转身就学会了用诱饵，且做好了两方打算，就算兮晔收回了灵力，那么庞大的一击也需要一定时间缓和，而这段时间就成为进攻的绝佳时机。
矣凝召回细水剑，握在手中，安静的向水下释放灵力，探查水妖的动向。
“西海龙王说过，那大鱼水妖制胜之处有三，一者，庞大灵敏且速度极快；二者，周身暗藏有玄机；三者，强大的模仿学习能力。一者难攻，二者出奇，三者难防，终成败局。”兮晔大口的深呼吸，尽量让言语波澜不惊。矣凝闻言，一俯身蹲了下去，双手托着下巴，细水剑顺势耷拉在一旁。
“这三件事我都已经深有体悟，你说你早干嘛去了呢？”矣凝微笑，歪着头问兮晔。兮晔也回以一笑，道，“早先觉得碍不着你生命，就故意忘记说了。”
矣凝嗤笑着起身，翻了个白眼，不觉紧咬着下唇，狠狠瞪着眼前冻蓝色的身影。气不打一出来，抬腿就是一脚袭向兮晔侧腹，被兮晔拦下。
“你还敢挡！”怒斥之余，矣凝顺手牵起细水剑，转向没有锋刃的剑面，朝兮晔挥去，再次被拦下，只是这次拦下的人，不是兮晔。
因为没有运气，矣凝被对方带有灵力的击挡震的后退了几步，勉强控制好脚下，没有沉海之后，矣凝才定睛打量起那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炼武，住手！”一声呵斥，名叫炼武的男子收回了想要进攻的态势。他一身戎装，却不见携任何武器，胸口是浮着龙纹的护心甲，手臂和小腿也带着不同纹路的护甲，甲下一身黑衣，红丝绣出片片云纹缠绕，壮实的身体棱角分明。满头青丝编成辫子置于脑后，正好及腰。右颈间一道伤疤盘旋至耳根，绵延眼底，英气的眉形，狭长的眼，刻画出一张豪迈却猛戾的面容。
炼武恭敬的向兮晔揖礼，用与面容不同的嘶哑声线有些困难的吐字，“抱歉君上，炼武未能及时寻到醉王姬的下落，才让那妖物钻了空子。”
“无妨，我也未曾预料。”
矣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乱的不清不楚，疑惑的走向兮晔，被炼武一个眼神呵住，不满的扁扁嘴，可怜巴巴的望向兮晔。
兮晔哭笑不得的在心底佩服矣凝的性子，该生气生气，该求饶求饶，能屈能伸，只要潇洒自在。“这是我身边的武将，炼武。”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不过我们下海之时他在海上埋伏，方才我们打算狙水妖之时又在深海寻机救出王姬罢了。”
矣凝一听，皱起了眉头。一直都在？从何时算起？正想着，身下的灵力传来细微的波动，转瞬消失。矣凝揉了揉眉心，望向对面的二人，兮晔呼吸已经平复许多，大鱼妖在等的就是这个最容易大意的时间么。
轻轻划开指尖，在身后握拳，矣凝做可怜状向炼武投去目光，指了指兮晔和自己，“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两人，炼武神君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状告我不恭什么的吧。”
“当然不会。”接话的却是兮晔，又是一个华丽过度的笑容，“我很大度的，顶多以后明的暗的你偶尔不会有好日子过罢了。”
矣凝郁闷的嘟嘟嘴，冲兮晔做了个鬼脸，“算了，这事儿先略过。你们先把王姬救出来要紧，妖物就交给仙门的我来解决。”说罢，转身一跃。
“你要怎么对付它？”似是有些担心，兮晔冲着矣凝的背影提高了声音。矣凝回身，松开紧握的拳头摆摆手，几滴血液从半空滑落，“我也算知道它一个弱点，能引诱上钩的东西，总有办法处理的。”
脚下的波动随渐行渐远的身影离去，兮晔轻轻叹了口气，“炼武，我很久没有遇到了，不畏惧我还耐事儿的人。”轻笑出声，炼武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兮晔，看到他眼底真正流淌的波动，炼武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多了太多无奈。有几百年了，未曾见过真正在笑的兮晔。“跟那个记忆中的人还有些相像，一样的聪明却天真。”兮晔抬起卧剑的右手，食指破裂一道大口，血不断的涌出，滑落海中。“那妖物，只对她的血有反应。”
矣凝不知道离了有多远，无法御剑在实战中真是件不小的烦事，早知道就不让若疾云离开了。心觉已看不见封存王姬水晶的幽光，矣凝这才停下了脚步。
怎么做才能灭了这妖物，其实矣凝心里已略有底。水下的确难以取胜，可水上就难说了，兮晔八成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抓住她这个诱饵倾尽其用。
只是，怎样才能一击必杀呢？她没有办法如兮晔般爆发那么多的灵力，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但若不是一击必杀，让那大鱼妖逃回水中，势必会引发更难以招架甚至危及性命的后招。
轻跃腾空，矣凝调转剑尖，一个反手回勾刺穿冒出水面试探的一条巨蟒。蟒身不甘心的盘上矣凝的脚踝，矣凝手腕一转，细水剑在半空划了一个纯白的半圆，将巨蟒撕裂，两半蟒身先后落水，溅起一片猩红的水花，融入海中。
瞅着一圈圈涟漪，矣凝突然来了灵感，清风拂开面纱，露出她俏皮的一笑。细水划破掌心，更多的血液没入脚下的水中，矣凝在脚下释放出大量的灵力，微屈双膝，蓄足力一个翻腾，悬至半空而后头冲下垂直下落。
似是感觉逮到了机会，大鱼妖一摆尾鳍纵出水面，张开大口，迎接自己落入口中的食物。一阵咸腥拂面而过，矣凝嫌弃的皱起了眉，这个角度，一眼可以看到大鱼妖鲜活的内脏。
“细水！”轻声一唤，雪白的剑自觉立身悬动，矣凝二指一挥，将细水滑于身下旋即抱膝。就在即将落入鱼口之时，借利剑一蹬，矣凝一跃至大鱼妖头部。
在光滑的鱼头上连滚了四圈，矣凝才稳下阵脚，极速向海水方向跑去。光怪陆离的六只眼睛同时向头顶看，矣凝浑身不舒服的打了个冷颤，跨过血丝密布像是吞咽着什么一张一合的鱼鳃、金银错综相接的鳞片、先前被兮晔或者炼武损毁只剩几根骨架的背鳍，矣凝从鱼尾跌落至海面。
跪在海面之上，矣凝调节着呼吸与海水同调。掌心和膝盖不断寻找着调和点，而就在抓住感觉的一刹，大量的灵力溢出，矣凝所在的海面瞬间凝结。
呼吸蔓延着白气，矣凝满意的起身，视线望向正在下落的大鱼妖，引诱战术成功，冰面冻结了大概五米深，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我看你还怎么回海里。
再唤一句细水，雪白的剑凭空落入手中，矣凝挪步至于大鱼妖正下方，双手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将细水端于眼前，浸满灵力后剑尖向上抚正祭起，而后双掌凌空一震，细水忽然幻为六柄，带着锋利的剑气，划破长空。
“酥岩门剑法，鹤逸七式。”矣凝晚一步腾空，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六柄细水穿大鱼妖周身而过，鱼鳍尽毁，大鱼妖发出一声尖细的悲鸣，加速下落。“第一式，池鹤散飞。”
矣凝扬手向下一挥，细水剑们掉头而行，刹那落在了矣凝周身。伸手握住细水真身，剑群增加到了十柄，飞快的下落，矣凝率先落在大鱼妖头顶。
“第二式，骖鸾驭鹤。抬举你了。”随着声起声落，十柄剑没入鱼身，刨开鳞片，割开血肉。而矣凝手中的细水剑更是剑锋犀利，剑气宽广，一刀下去，劈开了大鱼妖整条背骨。
刀光剑影之时，大鱼妖右侧最大的眼珠下闪现一个黑影吸引了矣凝的视线，忽陷思考之间，矣凝剑气收敛。
刹那的破绽，矣凝便被挣扎的鱼妖甩下，二者一同跌落冰面，发出一阵闷响。
肉身砸了冰面一个实在，矣凝吃痛的蜷起身子哼了一声，复挣扎着起身，却被赫然展现在眼前的一幕惊的好久无法动作。
只见残破不堪的大鱼妖挣扎着在冰面扭动，身下一汪血水蔓延，却是蔓延着蔓延着往不自然的方向汇集，而后在鱼妖下腹凝结成八条细枝，渐渐变成八只满布红色鱼鳞的长臂细爪，支撑着大鱼妖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往反方向的海水逃去。
“什么鬼！”矣凝忍不住惊呼，胃里的翻腾不知是因为损耗大量灵力的身体还是眼前的一幕。
身体先于思绪动作，矣凝纵身一跃，滞空举剑，剑影再次多重幻化，意图挡住大鱼妖归海的去路。可就在剑影离身的一刻，大鱼妖忽然停下了脚步，十柄剑连妖身都未擦，就如数没入冰面，撕开一道裂纹。
看着冰面上回身的大鱼妖，矣凝自觉不妙，就在出声唤回细水剑的瞬间，大鱼妖八只血爪铲进冰面，怒极一喝，满是血光。无数的冰锥伴着金银的鳞片铺天盖地的撒向矣凝。
悬空难以调整的趋势，矣凝不得不尽数释放灵力，细水发出嗡嗡的声响左右移动，却终没有完全挡下势如破竹从各方袭来的椎鳞。
右肩、左腿和左侧肋骨处被击穿，血液不住的外渗，一滴滴跌落冰面，矣凝也顺势坠落，而不远处，是大鱼妖裂开的血口。
夜愈发的深了，月色却似乎鼓起了勇气往外跑，渐渐推开所有的掩盖，将银辉温柔的撒向大海。
脚下未惊起一丝涟漪，兮晔静静地立于水面之上，右手梅落剑的梅花开的愈发绚烂。兮晔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六棱冰晶，深邃的墨色眸子倒映出胭脂醉精致的姿容，却也仅仅只是倒映。
炼武将将才从一条剧毒的巨型水蟒口中抢回冰晶，此时，他正在兮晔不远处，赤手空拳的对付着各式各样的水蛇。抑或空手撕裂，抑或一拳击爆，抑或一踢刺穿，炼武强壮的身躯轻盈的在水蛇间流窜，周身尽是幻化消散的光芒。
左手覆于冰晶表面，一股舒心的沁凉流入指尖。兮晔闭上眼，安静的运气，不过一瞬，冰晶碎裂，争先恐后的化为尘埃，随风拂过存在过的这片海域，消失无迹。
单薄的白衣睁开了泛着深海蓝色的凤眼，踉跄了两步跌撞进兮晔的怀中。依旧没有变化的面孔，视线越过胭脂醉的头顶抛向远方，兮晔任其倚在自己怀中，既不退却，也不揽怀，像极了一具人偶。
胭脂醉有些朦胧的抬起头，入眼那副惊世骇俗的面容漾开了她唇边的笑，一个温柔又若止水的声线浮动，缠绕在兮晔的耳畔，“真的是你么，晔君。”
“是我。”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胭脂醉纤长的双手环住兮晔的腰，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瀑布般的长发在风中扬落，仿佛隔绝出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有伤到哪里么。”冷冷的平调，兮晔按着胭脂醉的肩将她拉离了怀中，缓缓低下头看着她。胭脂醉报以一个绚烂的微笑，摇摇头，眼中满溢着倾慕。
“那便好。”话语伴着天边一声尖细的怒吼同出，兮晔立刻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可惜除了一片苍茫，再看不见何物。兮晔不由得凝眉。
顺着兮晔的视线望去，胭脂醉也跟着皱起了眉。却是在这一个瞬间，整个人被轻柔的灵力送出，远离了兮晔。
“炼武，王姬交给你，保护好她。”
“君上你要去哪里？”
兮晔指了指远方，“那边，稍微有些担心。”
担心？空隙间，炼武张开了结界将胭脂醉护在身旁，胭脂醉无法冲破，只得乖乖的立在其间，听着这天下她认识的最冷漠无情的人，口中吐露出她永远不曾奢望的两个字。
“属下去看一看，君上同王姬留于此地便可。”说着，炼武轻踏海面，再铸起一层结界，无休无止的水蛇们立刻消停了下来，再不能近身。正要纵身而起，被兮晔一把拦下，顺便还破了刚建成的界。
“我自己去比较安心。何况你若离开，难道要本君亲自在这里引诱这些杂碎么。”一手捏碎一条趁界消失飞跃而出的水蛇，兮晔拍拍手，出于礼貌向胭脂醉点头示意，转身消失在海天连成的一线之间。
“那边那个丫头是什么人？”压抑着不悦，胭脂醉轻声问起一旁的炼武。炼武不语，胭脂醉也不气，她知道这个长随兮晔身边的武神除了兮晔和照词以外谁都不搭理。于是放下了傲气，缓缓道，“我想神君你应该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与你侍奉的天君成婚，与其到那时你委屈的称我一句’醉娘娘’，不如现在就与我亲近一些。”
炼武还是没有接话，只淡淡的望了一眼胭脂醉，眼里说不清的戏谑，似嘲又似讽。
“你！……”在胭脂醉你出来什么之前，炼武转身，继续清理无止境的水蛇幻化去了。
(https://www.bxwxbar.com/book/93846/9080179.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