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福建之战 10
刘云华看着总部发来电报，连日以来始终处于悲愤状态的激动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经‘特别政务会议’授权，上议院军事委员会决定：特批准第8师全权处理日军第三联队全部被俘官兵事宜。你部现在的任务是：一、必须严密看管所有囚犯，尽全力避免囚犯在审判之前死亡。应绝对禁止不经过判决，即动用私刑处决囚犯；二、授权你部以第8师军法处为核心，成立‘福建特别军事法庭’，任命第8师军法处处长沈洪君中校为特别军事法庭主审法官，全权负责对所有被俘战争罪犯的公开审判；三、全力配合各国记者和新闻媒体的采访报道工作、全力保护日军犯罪现场、全力收集所有犯罪证据、全力寻找证人；四、审判原则：1、所有犯罪证据确凿的日军第三联队官兵全部处决，一个不留。2、可视其具体犯罪情节，选择适合其罪行的各种刑罚。为震慑日本及世界各国，对处决方式不做限制。3、必须公开审判、公开处决；4、罪证充足。5、务求罪与罚在法律上的公平合理，办成‘铁案’。上议院军事委员会。”
看了电报之后，刘云华明白了张自强他们的意思：既要公开审判和处决罪犯，还要让各国包括日本无话可说，而这其中的关键一条，就是“罪证必须充足”！他立刻吩咐参谋把军法处处长沈洪君找来商量。
刘云华最感兴趣的是第四条中的第2项：既然刑罚方式不受限制，他就可以为这些福清的无辜受害者们出口恶气了！这些日军如此惨无人道地虐杀中国同胞，枪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不仅第8师的官兵们不会同意，这里的老百姓也肯定不会答应的！这几天，就有许多官兵对刘云华“保护”和治疗日本兵的行为非常不满，经常利用各种机会建议他使用各种他们所能想到的古代酷刑来处决那些日本俘虏，以平息福清和福建全省民众的怒火。
在“福清惨案”发生之前，刘云华始终认为“罪再大，莫过于一死”，枪毙了也就算了。他历来对历史上以各种酷刑处决犯人的做法是不赞成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切齿之恨”：日军在福清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残暴了！只要是亲临这个血腥屠杀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同意让这些虐杀无辜百姓的刽子手们痛痛快快地死去，仅仅是枪毙他们，恐怕是不够的！
刘云华这几天一直在想着用什么样的刑罚来处决这些日本人。他知道的酷刑，大部分是从电视上或者小说里看来的，比如凌迟、腰斩、车裂等等。可是他仅仅知道这些名词，却不知道具体应该怎样做。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行刑的刽子手！虽然大家报仇的情绪很高，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专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各国记者面前行刑，刘云华需要的是“完美”。
“还是慢慢找吧，反正我还有时间呢......”他一面兴奋地想着这些细节问题，一边把参谋刚刚送来的第二封电报拿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这封电报竟然有三页纸之多！
“云华老弟，为了帮助你圆满完成任务，在洋人面前展现我中华5000年的刑罚文明，震慑群丑，我特别为你查阅了许多资料。现在我把祖先们的‘具体技术细节’电告你，一定让那些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刻骨铭心，永远记住我们中华民族对待仇敌的‘完美’手段！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务必找黎民伟给我复制一份他拍摄的电影拷贝！刘思扬，即日。”
“原来是这个小子的电报啊！也不知道他这次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干什么事儿他都要代价！”刘云华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后翻看。电影拷贝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刘思扬专门喜欢搜集各种东西，他提出这个要求并不奇怪。可是，电报后面的内容却让刘云华目瞪口呆起来！
一、凌迟：每次凌迟要由两个人执行，从脚开始割，一共要割一千刀，也就是要割下一千片肉片才准犯人断气。或以鱼网覆身，让肌肉突出以便下刀。根据历史上的记载：最长可以让人犯三天之后咽气。所以，凌迟被称为“死刑的艺术”，建议首选；
二、腰斩：由于腰斩是把人从中间切开，而主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斩完以后还会神智清醒，得过好一段时间才会断气。明成祖杀方孝孺就是用腰斩，传说一刀下去之后，方孝孺还以肘撑地爬行，以手沾血连书“惨”字，一共写了十二个半才断气。可以备选。
三、车裂：即五马分尸,就是把受刑人的头跟四肢套上绳子，由五匹快马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
四、剥皮：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五、$$######$$......
刘云华看着这些详细的“细节介绍”，不禁真的“佩服”起自己的古代前辈们来：这么具体的描述，可给自己省了不少事啊，拿来直接用就是了！真不知道刘思扬这个家伙是怎么想出来的，连这个他也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刘思扬为了寻找这些资料，特意去了一趟巴布延岛“发动群众”，因为大家的个人电脑都留在了那里。刘思扬直觉地认为：肯定会有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果然，他们从电脑里找到了“满清十大酷刑”、“历史上的酷吏”等许多资料。电报上的内容，正是刘思扬从里面经过整理以后抄来的......
“云华，你找我有事？”第8师军法处处长沈洪君走进了指挥部。
为了牢牢把军队控制在他们自己的手里，每支部队里最重要的军法处、后勤处等部门的主官几乎都是由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担任，这是张自强等人经过反复研究之后决定的。影响一支军队士气和战斗力的，第一就是纪律是否严明，第二就是奖惩机制是否公平合理，第三就是补给和军饷是否足额和及时。在国内的军阀部队里，任人唯亲者比比皆是、克扣军饷者更是司空见惯。绝大多数军队都是纪律松弛、有功不奖、有罪不罚，克扣军饷几成惯例。而时间一长，这些弊端足以拖垮任何一支军队。
刘云华把两封电报递到了沈洪君的手里，然后一边走到桌子旁边给沈洪君倒水，一边说：“总部来命令了，你看看吧！刘思扬这个小子还真有点儿‘歪才’，连古代的酷刑他都知道得这样清楚！”
他们这些人都是来自原来的特种部队、海军陆战队还有潜艇部队的年轻战士。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军队虽然也开放了许多，但是部队仍然可以说是国家的“正统教育基地”，在那里，最重视的就是对官兵们的思想教育。因为年轻，所以他们的思想大部分还都比较“单纯”。最起码，这些人比起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军官们和海员们的“复杂思想”要简单了许多。
虽然有些军官也是大学毕业，但是他们读的几乎都是完全军事化管理的军校，跟部队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毕业于大连海运学院的李清和毕业于北京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的南宫平之所以能够进入决策层的原因。命运之神确实很关照他们：在他们的队伍里，来自部队、思想单纯的年轻人占了绝对的多数。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出身，除了张自强是个“地方官僚”以外，他们之中没有出身“高贵”的“太子和衙内”、没有“酒精考验”的官场“油条”、更没有思想复杂的高级将领。
所以，这个团队目前非常团结——至少现在还没有利欲熏心者出现。可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自古财帛权利最动人心：而他们已经拥有了足够的钱财，只要不是特别贪婪，这些钱足够他们逍遥一生了。那么，他们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争夺权利而使这个集体产生分裂甚至背叛呢？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自古“共苦容易、同甘难”。至少现在，他们都在为了国家的强大而努力......
沈洪君看完电报，对刘云华说道：“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种惨事，我都不会相信我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嗜血的一面！日本人真是一群禽兽，就是剐了他们也不解恨！现在的关键问题，第一是要抓紧时间尽快搜集证据。这里的天气热，遇难者的尸体恐怕挺不了多长时间，应该抓紧时间拍照。第二是要组建审判班底、尽快熟悉这个时代的有关国际法律，我们不能让那些洋人挑出毛病来。”
要求到军法处工作，是沈洪君自己提出来的。虽然他是农村出身、中专毕业、学历不高，但是他却特别崇拜“包青天”，因此还自学了律师专业的所有课程。他的理想就是要做一名为民请命、为民做主的“青天”。而以他的出身、背景和学历，他的理想在原来的世界里却完全是个幻想。
是命运给了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机会：他不仅回到了近代，更关键的是在他们这群人里，没有几个对法律感兴趣的！而这次他又得到了主审“国际罪犯”的天赐良机，这可是有可能对世界产生重大影响的大事件，他这个主审法官恐怕想不出名都难了！
两个人商量了具体细节以后，沈洪君马上开始调兵谴将，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准备工作之中......
时间到了1920年2月10日6时，福建战争进入了第二天。日军第十师团第一步兵联队终于从厦门出动，前往救援被困青石谷的第七步兵联队，踏上了他们的不归之路。
在福州和厦门两个战区指挥部的协同打击下，日军第十师团被分割包围，没有形成任何的局部兵力优势。至此，日军第三、第五和第七步兵联队被全歼；福州第二步兵联队和两个炮兵联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第四、第十步兵联队被围在了福州城，第八步兵联队被困在了颜昔，他们除了投降已经没有了任何生路。
日军第十师团的十个步兵联队、两个炮兵联队，在菲律宾陆军三个师、粤军两个师共五个师的优势兵力历时一天的猛烈打击下，连续损兵折将，部队损失过半，只有防守莆田和泉州两地的第九步兵联队还保留着完整的建制，福建日军的败局已定。
2月10日7时整，厦门战区指挥部吴志明少将下达了“以最快的速度歼灭颜昔之敌”的战斗命令。粤三师炮兵团的重炮开始覆盖日军第八步兵联队阵地。这里是丘陵地带，除了临时挖掘的战壕以外，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对日军有利的地势。日军仅有的六门榴弹炮在昨天夜晚已经被特种兵引导炮兵摧毁，剩余的迫击炮在粤军第一次试探性进攻之后全部暴露，随即也被摧毁殆尽。失去了火炮的第八步兵联队仅依靠士兵们的肉体抵抗了20多分钟，就在粤军两个师凌厉的前后夹攻之下土崩瓦解。
7时30分，吴志明少将下令“攻击第一步兵联队”：从青石谷北部赶到的粤一师重炮团加入了战斗序列，向着增援的日军第一步兵联队迎了过去。日军在青石谷南五公里处的行军途中与粤一师遭遇，被以逸待劳的粤一师的强大炮火迎头痛击，损失惨重。同时，已经结束了战斗的粤三师师长林波上校留下了两个团打扫战场，向日军第一步兵联队的后路抄了过去，截断了他们的退路。前后夹击之下，日军第一步兵联队很快失去了战斗力，被全部歼灭。粤一师师长刘云江率领的部队则按照命令向厦门进发：此时的厦门，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9时30分，菲海军陆战队在厦门滩头登陆，粤军两个师随后开进厦门，标志着厦门战役胜利结束。在整个进驻的过程中，他们仅遇到了留守的少量日军极其轻微的抵抗。下午，稍做休整的粤军第三师在师长林波上校的指挥下，登上了菲律宾海军的运输舰，从海路在莆田和泉州两地登陆，与桑富阳上校带领的山地师一起，从南北两面包围了两地的日军。刘云江带领粤军第一师三个团、刘云华带领菲军第8师三个团东西对进，形成了对驻守在莆田和泉州的日军第九步兵联队的战役包围。同时，第8师的其他部队奉命赶赴福州战场。
此时，福州城内的日军第十师团参谋长宇垣一成少将满脸都是颓唐之色：由于他的秘密武器——西禅寺和白塔寺两地的炮兵阵地被毁，昨天夜里的突围行动在遭受了大量人员伤亡之后以惨败收场。很显然，他的对手加强了北部阵地的防御力量——这是突围行动开始之后，宇垣一成用600多名日军士兵的生命换来的唯一可靠的情报。
一直到现在，宇垣一成的心里还在为昨天晚上白塔寺炮兵阵地发生的事情气愤不已：一个中队加一个小队的近180多名日军官兵竟然全部被敌人无声无息地杀死了！不仅如此，秘密存放大炮的山洞出口也被敌人炸塌！虽然大炮还在，却根本没有办法拖出来：不仅是没有时间清理山洞的出口，可恶的敌人还把炮车架子和轱辘都破坏了，还带走了炮闸！即使清理完山洞出口，他也没有办法把这些大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理好。敌人的促狭和狡猾，把宇垣一成气得七窍生烟，而他却毫无办法。
至于西禅寺的炮兵阵地，就更不能提了：派去的一个中队一个回合就被敌人击溃了！据跑回来的士兵讲，那里大约驻扎了敌人一个旅的部队，各种火炮就有50门，其中还有榴弹炮等重炮！而实际上，那里只有刚刚赶到的菲军一个团，他们只有一个迫击炮营，榴弹炮却是日本人的。可是宇垣一成却明白了一件事：隐藏在西禅寺的那些大炮，他指望不上了！
虽然师团长金久保万吉发来了“执行‘玉碎’计划”的电报，虽然石野芳男和樱井徳太郎两位联队长再三请求以福州城里的中国平民来为他们的突围行动当炮灰，但是宇垣一成仍然没有同意执行这个计划。不是因为他有胆量抗命，而是他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日军的失败已成定局，这一点，宇垣一成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以菲律宾军人的一贯手段，他们杀戮中国无辜平民或者驱使他们做炮灰的举动将激怒菲军，这里的日军官兵和日本侨民很可能没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
这个后果，是宇垣一成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他有责任为帝国保存实力。抗命不遵，死的是他一个人；执行命令，死的将是福州城里的近万日本人——这笔帐，他宇垣一成算得很清楚。知道这个命令的，只有他和石野芳男、樱井徳太郎以及指挥部里的少数几个人。在宇垣一成的严厉命令下，福州的日军没有发生有组织的集体屠杀。
天亮之后，菲军用迫击炮向福州日军控制区发射了传单。传单上除了公布菲军一天以来的辉煌战果：“成建制消灭日军四个步兵联队和一个炮兵联队；击毙日军5000余人、俘虏3800余人，其中有2000余伤员，均得到有效治疗（为了不刺激他们，没有公开福清屠杀真相）”以外，还通告了金久保万吉已经阵亡的消息，明确指出“福建、莆田和泉州日军已经被重重包围”，并敦促日军无条件投降。传单上警告日军“不得以任何借口、任何理由迫害无辜平民，否则必遭严惩”，并限定了投降的时间。
整个上午，福建、莆田和泉州三地的战场上风平浪静，围困日军的部队没有放一枪一弹，城内的日军也没有任何动静。而福州城外闽江桥边的一个孤零零的军用帐篷里却是剑拔弩张，充满了火yao味儿：这里是交战双方的谈判地点。
金久保万吉死后，参谋长宇垣一成自动成为日军的最高指挥官。他很清楚：这场战争日军已经彻底失败了，再打下去只能是单方面的杀戮而已。为了给日本陆军保存一点儿实力，他希望通过谈判来得到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在对方保证人员安全并提供医疗的前提条件下，不能按照战俘对待日军，而且对方必须保证尽快让投降的日本军队以及日本侨民回国。
针对日军提出的条件，菲军代表提出：日军必须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然后由双方政府来讨论战俘遣返的问题。菲军可以保证日军的人身安全以及个人财产安全，但是在中国犯过罪的日军官兵必须接受审判。
宇垣一成与对方进行的这次谈判并没有请示日本军部。他准备在既成事实之后，再由自己独自承担所有的责任。他认为：做为战争一方的最高指挥官，他有责任避免自己部下不必要的牺牲。而投降的前提条件，就是对方必须保证所有日军官兵的安全并尽快送他们回国。否则，他也只有执行军部的“玉碎”命令并拼死一战了。
可是让宇垣一成觉得有些不解的是：仅一个晚上，日军控制区里的中国百姓就消失了一多半，还有许多日军士兵被杀死在了平民家中——在特种部队的帮助下，他们都进入了菲军建立的几个安全区里。对于敌人这支神出鬼没的神奇部队，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担忧甚至是恐惧：他相信自己的炮兵肯定也是毁在了敌人的这支神秘部队的手里！而在这个时代，特种作战的理论还没有出现，所以宇垣一成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日军竟然提出谈判、还拿出了投降的条件，让杨佐田感到很意外：他所了解的日本军队，几乎很少有投降的先例，他总觉得日军是在耍什么花招。可是在重兵包围之下，日军还能有什么花招可耍呢？
他利用电报与吴志明等人商量之后，大家谁也拿不准应该怎么做，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好的意见。他们只好一边在谈判桌上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来拖延时间，一边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张自强。
张自强他们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对于福建日军的投降，他们谁也没有抱什么希望。除了“历史上的经验”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日本军部发出的那封相当于“屠杀令”的电报。
刘思扬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抗命不遵的日本将军，在日军历史上还真的不少见。大家知道‘九一八’事变吧？发动这次事变的日本关东军首脑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就是采用‘先斩后奏’的办法，而事先日本内阁并不知道。”大家都点头称是。
“任何一种行为，都应该有它的特殊背景。日军当年之所以疯狂屠杀中国百姓，最重要的一个心理因素，就是中国军队不堪一击。他们即使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也没有人会惩罚他们！大家不要认为日本人疯狂，当年他们确实有疯狂的资本！拳头大的就是哥哥，日本人崇尚的就是这个逻辑！而更可悲的现实却是：日本人是对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理，大家只认强权！如果我们再看看后来日本人对美国人的顺从，就能明白地看出这些矮子们的双重性格了：在比它弱的中国人面前，它就肆意地ling辱你；在比它强大的美国人面前，它就是温顺的奴才！”
段雨生赞同道：“思扬对日本人的看法我完全赞成。虽然我们也是中国人，但是我们毕竟曾经打败过他们。所以，日本人应该把我们视为列强之一，是可以平等对待的对象。”
刘思扬接道：“不是平等，而是仰视！日本人与狗没有什么分别：你打疼了他，他反而会尊重你！所以，他们在注定失败的困境之下选择向我军投降也就不奇怪了！应该承认，这个宇垣一成是个明白人，他这样做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想为日本保存一些元气。因为按照日本军人的一贯传统，他个人的结局只能是剖腹谢罪！牺牲他一个、救了数千人——即使是敌人，我认为他也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敌人！”
几个人对刘思扬的观点表示了肯定：的确如此。即使是敌人，也有值得学习和尊敬的地方。
刘思扬接着说道：“我们接受日军的投降条件并不吃亏：第一，可以避免敌人狗急跳墙、保护百姓的安全；第二，可以减少我军不必要的损失。困兽犹斗，拼命的敌人，破坏力是很可怕的。第三，可以缩短战争时间。第四，可以为山东的日军树立一个榜样。在战争中投降的军队必然按照战俘来对待，并在战争结束之后由双方政府来解决，这是国际通行的惯例。我们不应该为日军破了这个先例。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否对投降日军中犯罪官兵的惩罚，我判断，宇垣一成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而日本侨民的问题不属于军事谈判的范围，他这是在漫天要价。”
南宫平插言道：“根据前线军事情报局人员发来的消息，我们没有监听到宇垣一成与日本军部之间的任何电报。这说明，宇垣一成的确是在自做主张。所以，他才提出这么不合理的投降条件。”
刘思扬接道：“这个情况很重要，如果宇垣一成真是自做主张的话，我们就有文章可做了：我们如果想遣返战俘，就必须与日本政府接洽。所以，宇垣一成提出的‘尽快送投降人员回国’这个看似苛刻的条件也就不重要了。即使我们答应了他，可是如果日本政府不合作，也不能算我们违反协议吧？总不能让我们出钱求他们把这些俘虏运回去吧？如果我们不想让他们回去，在海上出个什么意外也不新鲜吧？这主动权还不是在咱们手里纂着？何必操那份闲心呢？我觉得可以答应他们！”刘思扬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狐狸般的奸笑。
南宫平笑骂道：“就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儿！”
张自强这时候说道：“我倒是觉得应该遵守协议。凡事都有特殊性，宇垣一成提出这个看似不合理的条件，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如果我们不答应，很可能会逼迫他走向另一个极端。这个情况我们不能不考虑。关于怎样对待投降日军中犯罪官兵的问题，我看是否可以适当放宽政策：除了杀害无辜平民罪，其它的罪行可以留他们一命。如果一股脑全答应了他们，反而会让宇垣一成产生怀疑。咱们应该以日军的最终投降为根本目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以后事情的发展再说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几个人又商定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然后给杨佐田回了电报。
经过双方近6个小时的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由双方最高指挥官签字，日军投降书正式生效：一、从签字之时起三小时后，福建、莆田和泉州三地的日军就地放下武器向菲军投降；二、菲方保证所有日军投降人员的人身及个人财产安全；三、菲方保证尽快将日军投降人员遣返回国；四、菲方保证：除杀害无辜平民罪以外，不再追究日军投降人员的其它罪行。菲方保证不对杀害无辜平民罪的日军投降人员判处死刑（刘思扬语：但是可以判处终身劳役）。
对于这个谈判结果，宇垣一成还是相当满意的：整个投降书上没有出现“战俘”字样，他认为保住了皇军的面子；除了少数杀人者以外，他保住了大多数日军的生命。俗话说：形势比人强，在必败的结局下能为大日本帝国保住这些血脉，他认为值了。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并不容易。武器可以再造，自己也可以剖腹谢罪，但是部队的战斗经验，尤其是与菲军战斗过的经验是最宝贵的：他必须让军部的那些混蛋能清醒地认识到双方军队的巨大差距，为取得以后对菲作战的胜利积累经验——这才是他最终渴望达到的目的！
临近晚上的时候，宇垣一成以福建驻军最高指挥官的名义下达了命令，让福建、莆田和泉州三地的日军就地放下武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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