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黎先生，能否上台再为红某唱一曲《霸王别姬》？”红叶勾了勾唇，莞尔一笑说道。
原本说今天下午早些来，坐个前排，找个好位置，听曲儿听个尽兴。
谁知道临了临了，他都上车了，杨晨说下面的人在军营抓到了一个奸细。
红叶便带着杨晨急急忙忙的去了军营审问奸细，全程都在毛毛躁躁，弄的跟屁股上长草似的，坐不住，在牢房里转来转去，恨不得审问赶紧结束。
最后终于忙完的时候，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就还有约莫两炷香的时间。
终是花花公子跳了槽，天性一点没改，莽莽撞撞的就上了车，带着一队兵就来了听风楼，还破天荒的装起了高冷，懂起了礼貌。
杨晨看着如此懂礼貌的红·破天荒·叶，挑挑眉，看向了穿着妖娆红袍的黎厌。
“当然，请督军大人先放开我们的小门童。”黎厌冷眼瞧了红叶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小凤身上，慈爱的目光温柔似水。
黎厌笑了笑，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凤的头发，玉指白皙细长，灵活柔软，用来弹琴是极好的。
红叶抬手挥了挥，示意杨晨将人放下，盯着小凤头上的手看了一会儿，道：“黎先生很优秀。”
抱着小凤的杨晨得到示意便将人放在了地上。
黎厌说“黎厌对自己优不优秀有自知之明”
黎厌拉着小凤的手转身朝一楼走去，黎厌红袍袖子顺势耷拉了下来，遮掩住了两个人拉着的手，小凤一步三回头，死盯着红叶的脸看。
那天过后，红叶就再也没有来过听风楼，许是军营太忙，又许是黎厌唱的太难听，人家看不上便不再来了。
黎厌也不管红叶来不来，直接就把小凤调到了后台，让他在院子里与师兄们练功，不让他在门口当门童了。
也是那次带兵勇闯听风楼的事儿过后，红叶的威名在花鼓城彻底打响了。
传的有头有尾，头头是道。什么花鼓城新来的督军就一豪门小公子出来体验生活；什么花鼓城的督军入伍之前就一花花公子，整日都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什么红叶红督军强人所难，逼迫听风楼名角儿唱戏…
但这些都是有事实依据的，红叶人就那样，自打他来上任的那天，他过往的虚假“丰功伟绩”就已经被传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了。
天上火红一片，日落火红火红的光落在了听风楼上，把听风楼照的格外凸出，一栋古香古色的木质大楼屹立在土砖瓦平房中。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温和的很，没有刮大风。
听风楼来的客人也人满为患，座无虚席，甚至连二楼都占了满了隔间。
这大概也是后来这一个月中听风楼最忙的几天。
黎厌唱完了最后一曲儿，台上就上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宣布散场。
小凤见黎厌下了台，便一直跟在黎厌的屁股后面当小尾巴，“师父，你刚刚那一曲儿唱的真好，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你那种程度”
小凤抓着黎厌的袖子，围着他转悠，想要得到一个完美的答复，几乎就在他刚说完话，还没有得到答复之前，他的一个小师兄就把他拉走练功去了。
“黎先生，我们督军想请您去督军府演出，您把妆擦了，就可以跟我们走了，我们督军给您准备了戏服妆彩”一个穿着军装，行事严肃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杨晨，那天跟在红叶身边最大的官儿。
红叶？就是之前硬闯他听风楼的那位督军，品行恶劣，品德不高，没有礼貌，还特别爱装的督军。
督军？一个督军不好好行政工作，三番五次的要我给他单独唱戏，这督军权利行使的真顺手。
真想知道什么时候花鼓城的政治这么腐败了，什么随随意意的人都能来花鼓城当督军，说白了，就是你有背景有势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惜了，受苦的都是他们这些站在最底层的老百姓。
“不去”黎厌走到梳妆柜前，随意的挥了挥手，出声拒绝。
杨晨说：“黎先生，督军说，有酬劳，不比您这儿一天的钱少。”他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有为难，有势在必得。
黎厌微微侧头瞥了杨晨一眼说道“不去，听风楼不差钱”
好家伙，黎厌开口即狂言。
杨晨听了这话，内心一阵狂躁。
督军让您去，您就去，又不是不给您酬劳，还听风楼不差钱，你听风楼再不差钱那比的上督军府不差钱吗？
就一个唱戏的戏楼，一天能挣多少，来给督军唱上一曲儿就能挣上整个听风楼一天的收益，何不美哉？
但眼前这位听风楼楼主的脑内思路似是与常人有异。
但杨晨心里深刻的铭记着红叶说的那句话“他不来，别强求，我亲自去请。”
杨晨没在说话，心里默默的双手合十比了一下就离开了听风楼。
杨晨离开的果断，一点没有犹豫，也正合了黎厌的心意。
第二天一早。
秋天的天气多变，早上天空下起了蒙蒙的薄雾，空气中弥漫着肉眼看不见的小水滴，昨天天气还好的很，今天又冷了起来。
黎厌站在灶台前用铲子翻炒着大锅里的菜，忽然右眼皮跳了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
呸，右眼跳财，不迷信，爱我家园。
“砰砰砰”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敲醒了。
黎厌从厨房里探出头喊道：“谁呀，稍等一下，马上就来了！”
黎厌有在灶台里添了些柴火，把手里的铲子放在锅台上便匆匆忙忙的出了厨房，去开门。
“王爷爷，留下吃饭吧”黎厌的脸上洋溢着自然的微笑，桃花眼里的高兴止不住的往外流露着。
虽然这几天忙的很，但是收益很不错，今天一早便决定给自己手下的徒弟们改善伙食，去了街头李屠户那买了几斤五花肉，几斤鸡腿。
而这位王爷爷是他们听风楼的忠实听众。
从他小的时候便经常能见到王爷爷坐在楼内的角落里听戏喝茶，慢慢的那个角落就变成了王爷爷的专属座位。
王爷爷家里是卖瓜果蔬菜的，经常一大早给他们送些蔬菜水果的，他也就习惯了，每次都留下王爷爷在大院里吃饭。
刚好今天改善了伙食，他要求王爷爷留下吃饭的语气就更加强硬了几分。
“当然可以”红叶声音低沉有磁性，答应的那叫一个“嘴比脑袋快”。
误以为门外是王爷爷的黎厌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中带着疑惑，还有些许窘迫。
红叶倒是看着黎厌楞起了神，之前他来的时候黎厌的脸上化了妆，浓墨重彩的，没看清他的面容。
倒是现在看清了，便觉得还是这样更好看些，温文尔雅，面如傅粉；声音清冷，但仔细听起来还有点悦耳。
满是高兴的桃花眼中现在带了几分疑惑，两条柳叶眉之间偏左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若隐若现，很小。
但红叶的眼睛像放大镜似的是把他脸上的每一处优点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
红叶缓过神，看着黎厌的眼睛道：“黎先生长的很漂亮。”
这是红叶第二次不着痕迹，不太像是正经的夸他了。
第一次是：黎先生很优秀
第二次是：黎先生长的很漂亮
黎厌点了点头，避开他的眼神，打量了红叶一番，手指不知觉的捏着白色长袍的一边。
穿的整整齐齐，规矩的紧，不像花鼓城那些名门阔少穿的那么放荡，漏漏这里漏漏那里的。
他打量一番道：“红督军也很漂亮”
红叶说“嘿，黎先生，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叫英俊潇洒”他眼睛亮了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我这不叫漂亮，漂亮是用来形容长相秀气的人，黎先生长的就很秀气。”
黎厌笑点低，他这么一说，黎厌嘴边便显露出了盈盈笑意。
黎厌说“红督军，我们听风楼在那边，这里是闲人免进，角儿生活练功的地方，现在还早，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听风楼就开场了，红督军不介意的话便…”
黎厌说着笑了笑，打了个晃眼接着说“红督军不介意的话便回家再坐一个半时辰再来吧。”说着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红叶皱了皱眉，他以为黎厌要说“不介意的话里便进来坐坐吧”
结果不尽人意，他皱着眉，之见黎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后，大门便哐的关上了。
就像是那天，他突然就把听风楼的大门推开一样突然。
红叶的眼皮跳了跳，他摸了摸发颤的鼻尖儿。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鼻子就塌了，差一点他就要毁容了！这个黎厌差点给他整毁容了！
黎厌关上大门就急匆匆去了厨房里接着烧饭做菜了。
两炷香后…
小凤来到厨房里，闻着厨房里的香气，嗅了嗅说道“师父，今天做什么啊？这么香！”
黎厌说：“这几天咱们楼里太忙了，来的客人也多，早上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吃饱了吃好了，好好唱，给新客人留下好印象，给老客人大惊喜”
“呃…嗯，唔那…”小凤站在门边，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那院子里是…是干嘛的？”
黎厌随着小凤指着的方向望去。
正见一个好不要脸的男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细心的捣鼓着石桌上的茶具，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黎厌看着那人一歪脑袋，好似头上能冒出几个问号。
我不是把他关在门外了吗？
他怎么进来的？
这人好生不要脸，上门骚扰不让进就私闯民宅，还坐在院子里光明正大厚脸皮的喝茶。
“嗯？嗨，黎先生”红叶对上了黎厌看过来的视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兴奋的打招呼。
黎厌把门口的小凤拉到灶台旁，说道“小凤，你过来，烧火，我出去一下。”
他走出了厨房，把门关上，留下了一个虚掩着的门缝。
小凤摸摸头，走向门缝，看了看说道“师父给我留个门缝是要我偷看吗？”
黎厌对上红叶的视线，眼中的怒气冲冲遮挡不住“红督军，你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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