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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The last chapter


  这场迟来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只邀请了双方各自比较亲近的好友和家人,因为女方是公众人物,所以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大受瞩目。
  尤其是粉丝。
  考虑到这个,顾夜西就提前联系了几家信任的媒体。
  除此之外,一切保密。
  此刻夕阳正好,清风筛起一娑树影,声音细微,被这样温柔朦胧的光影笼在上面,洒下片片斑驳,金黄的晚霞最爱美人脸。
  婚车停在了红毯前。
  车门从外面拉开,一袭大红婚服的温想走下来。温功成牵起她的手,挽着她走上红毯,踩着晚霞,一步一步向顾夜西走去。
  他的思绪放空,想起以前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很快又回到现实。
  风太大了。
  把沙子吹进了眼睛。
  好酸,温功成用力的揉了揉。
  等近了,顾夜西向温想伸出手。
  视线被盖头遮住,往下,就看到他圆润的指头。
  温功成有些艰难的说,“顾夜西,我把想想交给你了。”
  顾夜西只记得盯着温想看。
  看痴了,黑白分明的眼里藏着世间最美的景色。
  妥妥是花童,捂着嘴在不远处偷笑。
  “妥妥哥哥,你在笑什么呀?”
  另一个花童是谈茵茵。
  “……”仗着自己年纪比较大,妥妥眨眼就收了笑容,放下手,故作老成、倚老卖老道,“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懂?”
  茵茵讷讷的,“哦。”
  妥妥垂眸看她,“把手给我。”
  茵茵眨了眨眼睛,乖乖把手伸出去。
  嘴角弯起,妥妥在抬起头的同时,把她的手牢牢握住。
  温功成正好把温想的手交到顾夜西手上。
  “照顾好她。”
  “会的。”
  他们走了两步,温想忽然停下,回头喊了声,“爸。”
  顾夜西也喊,“爸。”
  终于不是父亲了。
  “……”情绪濒临爆发,如同压抑了多年的火山,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温功成的嘴唇都在抖,“想想。”
  看着红毯上的父女俩,甘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曾经出现过,却从未捕捉到的情绪。
  是后悔。
  她后悔了。
  非常、非常后悔。
  “妈,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弥补姐姐的。”像是想给她一个安慰,解棠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
  甘媛捂嘴哭了。
  一旁的叶子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迟疑片刻,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交给解棠,再由解棠交给甘媛。
  周星然往嘴里塞了块小蛋糕。腮帮子鼓鼓的,跟只河豚似的,一抬头视线定住,稍顿,她自然自语道,“前舅妈?”
  甘媛出狱的事她不知道。
  前段时间正在忙着开演唱会,还有剧组宣传,好不容易才借着“姐姐结婚”的由头跟经纪人告了假摸鱼划水。
  她经济人沈南城也跟来了。
  周星然手肘戳了戳旁边,含糊道,“沈公子,你看我前舅妈是不是哭了?”
  本来这场婚礼是没邀请沈南城的。想想就知道,顾夜西那种性子,他怎么可能邀请自己曾经的情敌来参加婚礼?
  除非脑子咣咣进水了。
  才想不开膈应自己。
  沈南城是沾了周星然的光。闻言,他转头看去,然后回答,“嗯,好像是。”
  “其实我小时候吧,她对我还挺好的。”像是回忆起什么,她仰头望着远处,鼓鼓的腮帮子忽然不嚼了,自顾自说着:
  “就是对我姐不好。每次看到我姐,就像看到仇人一样。”
  沈南城静静听着。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周星然顿时有些蔫头耷脑的,“我姐那时候呢年纪小,看见她妈妈就总是躲在她外祖母身后……”
  温想很小的时候就进演艺圈了。周星然见她的次数不多,印象里她经常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很孤独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温想一个人坐在老宅的客厅。周星然躲在门后,鼓起勇气跟她搭话,因为她长得好看。
  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温想,可是只来得及说这一句,甘媛就过来把她带走了。
  周星然当时问温秋月,为什么舅妈不牵温想?
  温秋月并没有回答她为什么。
  后来,周星然是自己懂的。
  ——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
  把腰弯下来,沈南城伸手戳了戳她的腮帮子,话里带了点安抚,“嘴巴怎么不动了?腮帮子不酸吗,嗯?”
  周星然稍仰起一侧的下巴,视线对着他,因嘴里的东西说不了很清晰的话,“你能不能别老戳我脸?”
  “为什么?”他觉得很可爱啊。
  周星然把眉头皱起来,憋出了句,“很贵的。”
  “……”像是实在没忍住,沈南城笑出了声来,简直比昙花一现还要难得,“嗯,那确实不能乱戳,我家小孩可是公司的门面呢。”
  周星然别开眼,耳朵红红的,小声嘀咕,“谁你家小孩?”
  “哦,那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交警查身份证,又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监护人的?有事沈大哥,无事沈公子。翻脸就不认人。”
  “小孩,你这样做人可不厚道哦。”
  周星然居然哑口无言。
  沈南城有些得意,故意逗她,“小孩还挺不服气呢。”
  周星然好气,气鼓鼓的冲他,“我不是小孩了!我都快二十五了哥哥!”最后两个字的尾音稍稍拖长。
  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沈南城看了她一会儿,有些不自然的挪开视线,喉结滚了滚,抬手拍拍她的脑袋说,“小孩,好好长大。”
  “……”
  这个榆木脑袋!
  周星然瞪了他一眼,挥开他的手吃东西去了。
  婚礼继续进行着。
  证婚人拿着红本本,朗声诵读唐风: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筹谋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筹谋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桀者。
  子兮子兮,如此桀者何!
  在悠久的回音中,新人拜了父母,拜了天地,拜了彼此。
  温想弯下腰,看见了新郎带笑的眼睛。
  以及微红的耳朵。
  拜完堂,顾夜西还没来得及跟他的新娘讲一句话,就被一群兄弟抓去灌酒了。于是在洞房之前,温想得空见了记者,要回答几个粉丝比较关心的问题。
  她一袭红衣,端端亭立,妆容得体,神色从容。
  她面对着镜头稍作颔首:
  “大家好,我是温想。”
  温想打完招呼,记者拿出稿子,先开始提问:
  “想想第一次结婚,婚礼进行到现在累吗?”
  “还好。因为我除了拜堂以外,基本上是坐着。”
  “那粉丝朋友们就可以放心了。”
  温想露出微笑。
  记者又问,“我记得想想今年还不到26周岁对吧?但也结婚了,你看还生了小孩,真的是非常年轻的年纪,我和粉丝朋友都比较好奇当初是什么促使你下定这个决心呢?”
  “嗯,其实就是缘分到了吧。像我和我先生是高中同学,大家都知道。不过我们很早就见过了,算是一见钟情,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也不会选择复出。”
  “高中就认识,那你们早恋吗?”
  温想就比较委婉了,“这个希望大家不要学我。”
  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记者紧接着问:
  “看的出你是真的很爱你先生了。那现在来考验一下你对对方的了解程度,就是除了大家知道那些,他还有没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温想稍顿,反问记者,“大家知道哪些?”
  记者想想就好笑,“拍照手抖。”
  “……”
  “有吗?”
  有的。思考了一会儿,温想慎重回答,“他现在比较惜命。”
  惜命?
  这算啥不为人知的一面?
  像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了,记者追问,“还有呢?”
  温想犹豫了下,然后说,“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我先生的话,因为他的职业不太适合暴露在公众视野下,所以能不能跳过?”
  “你先生是做?”
  “医生。”
  ……
  采访接近尾声,顾夜西找她来了。
  大门开着。
  记者眼前一亮,询问温想,“我们后期把你先生的脸打上马赛克处理掉,可以拍吗?”
  温想有轻微的拒绝困难症,为难了会儿:
  “嗯,不要让他露脸。”
  镜头对准了顾夜西。
  “想想。”
  顾夜西走得有点慢,但步子还算稳,等近了,温想立刻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很浓,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起身扶他坐下:
  “醉了吗?”
  顾夜西盯着镜头看了一会儿,皱了下眉,没去计较这些。然后把视线移开,看着温想慢慢的说,“没有。”
  声音都醉醺醺的。
  他喝酒不上脸。就是会重复念叨她的名字,看着她念,不看着她也念。温想有些脸热,弯腰在他耳边说,“阿瑾,有摄像机在拍。”
  顾夜西的反应有点迟钝。
  “为什么拍我?”他一转头,眼神有些凶,冲着镜头大声发火,“你为什么拍我!别拍了!”
  温想and在场记者:“……”
  这是喝了假酒吧?
  “已经拍完了。”温想耐心哄着他。这种情况也只能让记者先出去,等门关上,她脱掉他的外套,又帮他松了衬衫的两颗扣子。
  顾夜西舒服多了。
  他往她身上栽,很黏人,“想想。”
  “……”
  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卧室。应该是酒的后劲上来了,顾夜西一沾枕头就没动静了。温想开了灯,弄了盆清水给他擦脸。
  妥妥被温功成领回去了。
  难得今晚家里就和他两个人。温想趴在床上看他,看着看着脑子里忽然蹦出来刚才那个记者问的问题: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睡着了、还挺乖的。
  又比如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以及路痴?
  思及此,温想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两下,抓到了一只香囊和一条手帕,拿出来放在灯光下,看到右下角都绣着一个“温”字。
  喜欢藏定情信物。
  那这个应该也算……
  二月十八日,婚礼的第二天。
  清晨微光里荡起的风都不及情人的眉眼温柔。顾夜西是被头痛痛醒的,温想还没醒,他轻手轻脚的下床,先去了浴室洗澡。
  出来时换了身衣服。
  像往常一样,给温想准备早餐。
  “阿瑾。”
  温想终于起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餐桌上有两个剥了壳的鸡蛋。
  只有蛋白没有蛋黄。
  顾夜西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到桌上,然后走到温想面前,“醒了。”把腰弯下来,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温声,“怎么感觉没睡醒呢?”
  温想稍稍抬着头,反应了一会儿,“你头疼吗?”
  “有一点,你帮我揉揉。”
  “那你坐下。”
  温想往顾夜西身后站。顾夜西拉住她的手,是要她坐到自己腿上,温想轻笑,照做,伸手给他揉太阳穴。
  按揉了一会儿,她随口一问:
  “昨天怎么喝了这么多啊?”
  “谈明和居简风,我和他们说好的就喝一点,让他们帮我挡着一些。”顾夜西拿起鸡蛋喂她,边回忆边骂,“那两只吃里爬外的狗!”
  温想感觉他很久没骂人了。
  尤其是妥妥出生后,他把不良习惯戒得很彻底。
  “阿瑾。”
  “嗯。”
  温想的动作停下,忽然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
  没有理由。
  就是想亲。
  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顾夜西抬起眼,眼睛亮亮的,凑过去想继续。温想往后躲,没得逞的顾夜西看着她,良久才说,“昨天和记者说我什么了?”
  “你听见什么了?”
  顾夜西喝醉酒之后不会失忆。
  “先洞房,然后再告诉你。”他抱着温想站起来。
  温想转头看了眼,“现在是白天。”
  顾夜西把她放在床上。
  俯身下去,吻她的脸,她的眼睛、耳朵、嘴唇……她身上哪哪儿都是软的。窗帘紧闭着,顾夜西把脱下来的衣服丢在台灯上。
  光线被罩住,顿时弱下来。
  “想想。”
  “我爱你。”
  耳边是他的声音。
  以及极为清晰的喘息。
  仿佛一如既往,一切又回到和他初遇的那天。
  他是雪国走来的少年。
  若早知今日。
  既然这辈子注定要和这个人深爱。
  那就该坚定决心,然后穷极一生,去和他纠缠到底。
  【完结撒花啦~~】
  ------题外话------
  本来想要把另外几对cp的番外也写了,但学校开学了,而我的毕业论文还没动……所以,就只能在婚礼上简单交代下了~~
  连载这一年多以来,收获了很多很多,读者的评论、订阅、打赏……以及自己文笔的进步。
  都是很真实的感受。
  感恩、感动、感悟,感谢遇见。
  爱这部作品。
  更爱可爱的你们。
  再次谢谢~~~~~~~~~~~~~~~~~~~~~~~~~~~~~~~~~~~~~~~~~~
  葱捅,你们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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