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院
阿达快速跑过去。
人来人往，水泄不通！几十辆警车消防车的鸣笛声响个不停。
“怎么了！”阿达抓住一个跑出来的护士。
“里面有个医生放了光子弹，摧毁了所有样本！还放了大火！毒烟到处都是，快别过去了！”护士说完就立刻跑远了。
阿达跑过去，她不敢相信这间医院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这是地球人唯一可以贸易器官的地方！
楼顶，一个火人站在露台边缘，他在呐喊：“所有的火星人都去死吧！地球人不会再给你们供应任何纯天然器官了！”
地下的火星特种部队集结完毕。
为首的军官看上去很熟悉。笔直挺拔的背影，黑色金扣制服，钛合金长靴，冷漠的侧影。
他毫无情感地下达命令：“狙击手到位。量子弹准备。”
火人喊出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地球人文明永垂不朽！”
“射击！”他发出指令。
砰一身巨响，火人被速冻，从楼顶坠落。直勾勾掉入地面早已准备的钛盒。这意味着他的大脑会被单独取出来，放入特制有机溶剂中，直到问出所有秘密。
他拒绝回答？他脆弱的脑细胞经不起任何一项酷刑。
单单是激发所有痛感神经，就足够令他的大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针对大脑的所有酷刑，是火星人研发出来歼灭地球人的。
正是这项惨绝人寰的技术，使得大部分地球反抗组织的领袖都死于大脑组织的逐渐钙化。
神经元细胞被激活至巅峰，直到自身细胞膜破裂。一个接一个。
没有一个活人知道，那到底有多么痛。
特种兵从医院内跑出，汇报：“报告长官，所有样本均被超级细菌毁损，无法使用。这间大楼只能焚烧至原子级才能彻底灭毒。”
帽檐下，他的鼻尖上一滴雨水滴落。
从他的口中发出了终结指令：“量子弹两分钟后摧毁。所有人撤退至绝对保护膜内。”
特种部队的士兵开始赶人，阿达夹杂在人群中。
拥挤中，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见那只钛盒被拿进鹰艇，运走。
这时，一个女孩子挨着她的胳膊，让她感觉有点不自在。挨得太紧了，不像是被人群推过来的。她刚想向旁边退一步，那女孩却挨她更近，迅速地在底下抓住到她的手，偷偷往她的手掌里塞了一张小小的卡片。
“我是地球护卫小组的。明天晚上十一点，北部大学旁边冰火酒吧，有集会。”女孩在她耳边低声快速地说。
阿达来不及想太多，立刻把卡片塞进袜子里。她听说过这个秘密组织。
“我叫爱娃，你报我的名字就可以进去。口令是，蓝色家园。”
说完，女孩就被士兵驱赶进到了另一侧。
阿达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和口令。
很快，现场被清空。
他走进保护膜，看见她，皱了皱眉。
他伸手拂去鼻尖的雨水，露出火星人惯常的那种不耐烦的神情。
好像在说，你们这帮地球人，真是麻烦。
阿达将帽子拢了拢，低下头。
“量子弹，发射。”他下令。
轰！一声巨响，医院整个燃烧起来。像一枚擦过地球的彗星。
火焰腾空而起，火舌呈现出疯狂的艳红色。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地球人。
“看好了，反抗的下场就是这样。”他的声音隐藏了凶狠，显露出一种刻板的平静。
他目光扫射之处，所有地球人都默默低下头去，不与他对视。
阿达不肯。她咬紧牙关，紧紧咬住他的目光，拳头攥得死紧。
她在心里狂吼：去死吧！
“你，出列！”他对阿达吼道。
阿达向右侧一步。
“其他人解散。从第五街区地下通道疏散！”
其他特种兵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冷冷地加上一句，“立刻！”
于是，人群行动起来，在士兵们的组织下快速撤退。
保护膜里只剩下他和阿达两个人。
他的鼻尖上有冰冷的淡淡反光。这是黄昏的灯光散落在雨中的一点点余量。
他的步子慢慢踱向她。
一股迫切的杀气向她逼近。
“士兵阿达！”
“有！”
“你不服气是吗？”
“报告长官，没有！”
“张开双臂，接受检查！”
阿达一阵惊慌，但是很快她冷静下来。缓缓张开双臂。
他走了过来，鞋尖与她的鞋尖刚好碰上。
他巨大的双手，从上而下，落在她黑色卫衣的拉链上！缓缓拉下了她的拉链！
她悚然一惊！想躲开。
但是他突然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你敢动，我立刻把你送进地牢！”
她咬紧牙关，僵硬着没有一个动作。
一齿接着一齿，银色的拉链慢慢打开。
她单薄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
这简直还是一个孩子的身体。薄薄的隆起，耸立的锁骨，一天没有吃饭的肚皮。
她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
他的手停住了，没有触摸她的任何一处。
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零下四十度，你就穿一件军事训练t恤？”
她没有回答。
“军队发的防寒衣呢？带金丝的那种？”
“被克扣了。我从来没穿过。”她还在继续发抖。
“北部大学，克扣军事生的防寒衣？”他声音中的怒气在寒雨中荡漾开，“好，很好。我记住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回头望她，她还努力站着。
刷地一声，他拉上她的拉链。
“回学校去吧，别再到处乱窜。”他说，口吻中的气势不知道怎么，弱了一些，不像最开始，好像卯着劲一定要将她折磨一晚上才罢休似的。
她沉默不语，把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底下，转身就走。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火星人，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了，她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被执法者盯住，不是什么好事。
没走几步，他又喊住她。
“你来这间医院干什么？”
她双手插兜，背对着他，没说话。
“你们地球人说什么？尤其是你们炎黄文明。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都不要这样做。”他竟然在劝她？劝她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卖掉自己不可再生的器官，对吧。可是，又是谁，把地球人逼到了这个地步呢？
她停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击他。仰头，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好像，她听见他叹了口气？
他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些合金币，上前一步，塞到她的帽子里。
“快走吧。下次不要再让我遇到你。”他拍拍她的肩膀。
她抬腿就往前走，越走越快，没有一句感谢。
她恨他们！恨透了这帮掠夺了这颗蓝色星球的侵略者！
她很快消失在街角。两根细瘦的腿子，连火星人十几岁的孩子都比不过。
他侧身看着她的样子，待她不见了，他轻声自言自语，“这样的低温，作为地球人竟然还能扛下去，真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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