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案情显蹊跷
包拯叹了口气,上前扶起浮生。
“柳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
浮生看向包拯的眼中满是感谢,随即又看向了公孙策,向他徐徐一礼。
“也多谢先生。”
“不必言谢,都是为了破案而已,”公孙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不知姑娘接下来准备如何?”
浮生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低头思考了片刻,便回答道:“不知那栾家夫人的尸体可还在开封府?”
“还在,姑娘想要查看?”
浮生点点头,说道:“我听说那为夫人乃是中了飞燕草之毒而死,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这是为何?”屋中几人皆看向浮生,对此疑惑。
“几位想必不知道,飞燕草长于苦寒之地,乃是一种较为稀有的毒药,其花,叶以及根皆具有毒性,而这种草奇特就奇特在,它的解药,就是花叶根三者混合制药,就变成了解药,然而因为保存并不方便,实际上这种毒药世人知之甚少。”
“这点确实,学生以前对此毒也是闻所未闻,张仵作提交报告之时我还询问了他。”公孙策对自己有不知的地方向来不感到耻辱。
“然而,柳姑娘,这还并称不上奇怪。”包拯对此依旧抱有疑问。
“这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刚刚有提及,此药的保存并不方便,通常情况是将花、叶、根三者分开,用不同的时间与方法晒干封存,我们酒楼里确实有我收藏的飞燕草,但那也全都是晒干的干草,而酒楼里所用于制作翡翠糖糕的艾草全都是用新鲜的艾草来榨汁的,两者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浮生缓缓道来。
这样,所谓错将飞燕草当成艾草使用的证据也就不存在了。
“这么说来,确实就有了疑点。”
“那么事不宜迟,由学生带姑娘过去看两眼吧?”公孙策说道。
包拯点了点头。
于是,公孙策领着浮生来到了殓房,里面味道不好,公孙策取了干净的面巾递于浮生,让其裹住口鼻。
现在正值早春,天气已经开始回暖,尸体放了这么些天,已经有些腐烂了。
浮生在疫病地待了这么多时日,对此倒是已经适应了,公孙策对此心中倒是略带了些赞许。
她先是问公孙策要来了张仵作写的报告。
报告中写明了栾家夫人死亡的时间,尸体上的一些情况,以及致命的原因。
浮生先是按照报告中写的那些情况一一再次进行了查看。
飞燕草毒性猛烈,毒发之后不过片刻就会死亡,症状表现在额头上会泛紫,两颊发红,口舌僵直麻木,胃部有灼烧之感。
报告中也都写到了这几点,尸体上也确实是有这样的情况。
浮生轻轻皱眉,她心里有感觉,栾家夫人中的毒不可能是飞燕草,但她现在却找不到证据。
她又开始检查尸体的其他部分。
看着看着,她突然发觉尸体略微腐烂发黑的手上有略微的突起。
她抬起那手查看起来,手臂已经僵硬了,微抬起以后上面的衣服便缓缓向下滑去,虽然腐烂,但依稀还能看见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疹子。
浮生看到这幕,心中已经起了异样之感,她连忙走到另外一边抬起另外一只手臂,竟是一样的情形。
她又抬手扒开尸体的衣服,也是一片疹子。
浮生心中已经隐约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她抬手往尸体的脸颊上蹭了蹭,然后抬手一看,指腹之上仅有浅浅的红色。
公孙策看着她一连串的举动有些楞,但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姑娘可是有了什么头绪?”
“这根本不是中了飞燕草的毒,”浮生冷言道,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她的浮生酒楼?!
“公孙先生您仔细看,这两颊泛红,额上泛紫的症状竟是用女子的胭脂水粉画上去的!”
“什么?”公孙策被浮生的话惊到了,连忙也走上去查看。
殓房里光线昏暗,如若不是仔细查看,确实会被骗到,浮生与公孙策最初查看时也未看出什么蹊跷。
但若是抬手去蹭一下,马上就会发觉这竟是人画上去的。
“这栾家夫人分明是食物重度过敏而亡。”浮生心中有些愤怒。
“食物……过敏?”公孙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浮生当即反应过来,古时是没有食物过敏这一说法的。
“不知先生可否听说的一种情况,有些人天生不能吃某些食物,轻则腹泻呕吐,重则死亡,此类情况称之为食物过敏。”浮生向公孙策解释道。
公孙策思虑了一番,点了点头:“这种情况,我倒是听说过。”
“栾家夫人这分明就是食物过敏而亡的,从她浑身起的红疹子便可得知。”
“我想,既然栾家夫人是食过我们酒楼的翡翠糖糕而亡的,那很有可能她对艾草严重过敏,这才会导致她的死亡。”浮生心中此时有略微的放松,起码她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他们酒楼的错了。
“公孙先生可查阅各类资料,我所言非虚,绝无弄虚作假,维护偏袒之意,还望包大人与先生能为我们浮生酒楼洗刷冤屈。”浮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由她查出的线索,要让包拯这样铁面无私的人接受,绝不能凭她一面之词。
“自当如此,姑娘不必担忧。”
“此外,公孙先生,我觉得此时因当提审一人。”
“可是张仵作?”
“正是此人。”
二人将情况细细与包拯说明,包拯当机立断,提审张仵作。
或许对浮生关于食物过敏之言下定论还过早,但张仵作作假之事确实证据确凿。
此人,确实应该审一审。
包拯升了堂,张仵作很快就被捕快带了上来。
他满脸惊慌失措之样,跪在地上就开始喊冤。
“包大人,包大人,我、我冤枉啊!”
这还没问罪就喊冤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可笑,大抵是他做贼心虚,被抓到了公堂之上心里发虚得紧。
“张兴!本府还未问话,你就喊冤?你何冤之有?”
张兴听闻此话,身体哆嗦得厉害,但他似乎找到了一线生机,梗着脖子说道:“我、我突然被捕快抓到这里,心里、心里慌,故而喊冤。”
“这心中无愧之人,又为何要慌张?!”包拯怒斥一声,张兴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我……”张兴慌乱地乱转着眼睛,口长了又长,却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包拯突然一拍惊堂木,严声说道:“你伪造验尸报告,意欲何为?!”
张兴听到包拯如此说,心中直道完了完了,他做的事情暴露了。
他惊恐之下马上匍匐在地,使劲地磕起了头。
“包大人饶命,包大人饶命,小人是受人指使,小人不是故意而为!”
接下来,张兴便将事实一下子全倒了出来。
“小人那日验尸,其实并没有看出死因,那栾家张氏浑身都泛起了红疹,模样实在有些骇人,小人不敢妄下死因,于是就想请示公孙先生,但是、但是这个时候,栾、栾大人突然来找到我,给了、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把尸体伪造成中了飞燕草之毒,小人,小人对飞燕草之毒实在没什么了解,栾大人还告诉我了中毒的症状是什么……”张兴越说越小声,头深深地低着,一点都不敢看向包拯。
“大胆!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个什么罪名?!”包拯怒喝一声。
张兴被惊得一个哆嗦,又开始猛磕起头来。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求包大人饶命啊!”他不敢停下,额头已经破了一大片。
包拯看他这样子,心知其应是没有说谎,便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回到偏厅的包拯和公孙策二人皆是面色有些不对,浮生看了连忙上前询问。
“包大人,公孙先生,可是那张仵作有什么问题?”
公孙策将刚刚堂上的情况道来,浮生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那位栾大人……?这……难道这栾家夫人的死……”
后面半句话浮生没说出来,毕竟此事还未盖棺定论。
“传闻栾家夫人虽为续弦,但与栾大人的感情甚好,近些年栾大人也未曾娶过小妾,难道这都是假的?”公孙先生如此说道,想来也是觉得此事疑点颇多。
包拯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公孙先生的说法,又接道:“先生所言甚是,栾大人在朝二十多载,其品性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他马上又话锋一转。
“不过,那张兴所言本府看来绝非胡言乱语,此案,栾大人恐怕是脱不了干系。”
有些人,表面功夫做得好,这栾文呈想必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大人,可是要派人去查查栾家?”
“恩,确实得查,展护卫,你带人去查,不过得隐蔽,不能让人察觉,不然恐是要打草惊蛇,”包拯话到一半,又沉思了片刻,又言,“那张兴压入大牢的消息也要压下,若是栾大人问起,就说是其老家出来点事,回家去了,今日提审此人幸好并未通知栾大人前来,不然是问不出什么。”
“是,属下遵命。”展昭领了命令就出了偏厅。
浮生这时候开口了。
“包大人,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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