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都已经五点半了
程曦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季如琛：“你是傻了吧，你知不知道最近的流水都已经快抵过我之前小几月的了。”
“啧啧啧，果然还是美男计好用，你知不知道最近多少美女为了见你一面巴巴跑这么远来照顾我们生意啊。”
一想到这个事情，季如琛就忍不住黑了脸，瞬间改变话题：“所以，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
看着他如丧考妣的模样，程曦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意的道：“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一趟。”
季如琛闻言脸上忍不住又黑了三度，是偷偷摸摸的回家相亲吧，不然这么迟干嘛回去，不行，要阻止。
“你回家做什么？”
程曦欢快的收拾东西：“嗯，给我妈带一点喜欢的糕点回去，顺便预约一下过两天去看小妹。”
“哦。”听着程曦的话，季如琛只好僵硬着声音：“那你晚上在家睡吧。”
说完，又不放心的道：“明天早点来医院。”
“知道啦，知道啦。”程曦应着声便愉快的出了门。
眼瞅着都已经下午五点半了，程曦还悠哉悠哉的坐在医院里，季如琛忍不住一皱眉头：“你不是今天和伯母一起去你姐那里？”
“嗯，是啊。”程曦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回道：“我妈说她要做好饭带去我姐那里，等她整理好了给我打电话。”
季如琛有些怀疑的看着程曦，开口提醒道：“都已经五点半了，你确定？”
“五点半了？？！”程曦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季如琛，顺着他的手看向了一边的挂钟，连忙给程婉儿打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程曦就焦急的问道：“喂，妈，你现在在哪里呢？”
似乎是被程曦的语气所感染，程婉儿一瞬间也有些紧张起来：“我在家啊，怎么了？”
“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去姐家？”
“哦，你说这个啊。”程婉儿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你姐说她家里的小狗养着不太合适，今天打算带着去看看朋友，看看有没有人收养呢。家里没人，咱们改天再去。”
“她要把小妹送走？”程曦被程婉儿的话一惊，连忙站起身连声问道。
“嗯，是啊。”
三言两语的和程婉儿道了别，程曦挂断电话，立马拿着包扯着季如琛就出了门。
看着开着车一脸焦急的程曦，季如琛疑惑的问道：“你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
话音刚落，就看到程曦一脸严肃的道：“去把小妹抢走。”
“我说抢走的时候，你不肯，她只是要把小妹送给别的人养，你怎么就这么急了？”季如琛靠再椅背上，忍不住道：“其实我觉得她不养着也是好事。”
程曦一边看着路一边摇摇头：“她的朋友没有几个是也会有时间可以照顾好宠物的，我觉得她可能要把小妹丢掉。”
“不会吧。”季如琛闻言一惊，也坐直了身子，眼神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听着季如琛语气中的怀疑，程曦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反正你坐好，我们先赶去她家。”
等到两人风驰电掣的赶到程芝的家，面对的却是冷冰冰的大门。
程曦用力的敲着大门，屋里却一直都寂静无声的。
季如琛看着一脸焦急的程曦，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拉着她坐在了门口，试图安慰道：“你敲了这么久，应该是不在家。”
程曦惶恐的看着季如琛，丧气的道：“不行，要想办法联系到她啊，不然怎么办呢？”
“你打这么久电话也没人接，现在家里没人。你往好的方面想一想，指不定你姐她还没回家呢，小妹还平平安安的在里面呢。”用力的握着程曦微微颤抖的手，季如琛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暴躁的程曦被季如琛渐渐安抚下来，虽然心里十分的焦急却也只能和季如琛坐在门口等着。
夕阳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天边，窗外的天空便的灰暗起来，夜风微微的飘荡。
程曦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季如琛心疼的看着程曦纤细的身躯，忍不住劝道：“我们先去楼下车里等吧，这里太冷了。”
执拗的看着前方的地板砖，程曦咬着牙摇头：“不行，要是她回来的时候走的不是那条路，错过了怎么办。”
知道程曦对于小动物的那种爱护坚持的心意有多严重，季如琛只好默默地继续陪在程曦的身边。
伸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一扬手就那样披在了程曦的身上，季如琛又伸手将程曦细致的包裹在衣服里。
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程曦偏过头看向了正低着头认真的给自己包裹衣服的季如琛。
察觉到程曦的注视，季如琛的手一顿，依旧低着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等到全都包裹住程曦，季如琛这才松开手，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之后，抬头对上了程曦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不掩饰的心疼和责备，让程曦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张张嘴，轻声的道：“谢谢。”程曦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果然引来了季如琛更加不满的皱眉，程曦连忙偏转过头躲避开季如琛的眼睛。
一转头，程曦就立刻站了起来，盯着走廊的那一头。
季如琛顺着程曦的目光看过去，走廊的那边一位穿着高跟鞋，连身长裙的女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女人原本应该妆容精致，衣着整洁的模样，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明亮的灯光下，那张脸上的妆容被眼泪冲刷出痕迹，长裙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勾破了边。
程曦皱着眉头看着程芝那样安安静静的走过来，站定在自己身前，原本满心满意的怒火也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程芝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程曦，一边掏着钥匙开门，一边淡淡的道：“出了车祸，人不是好好的站着。”
“哦。”程曦憋屈的应了一声，眼瞅着程芝就要那样关上门，连忙用手挡着门板道：“那个，你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吧。然后小妹应该也饿了一天了，我进去给她把食一添，我带你去医院。”
程芝盯着程曦的脸看了半天，嗤笑道：“你还是这样一幅单纯无知的模样啊，我自己会去看医生的。”说完就想要关上门。
程曦心中一慌，惶恐的道：“我进去给小妹添个食我就走，我保证，我不打扰你休息。”
“你不是听妈说我要送走它所以才来的吗？”程芝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讥讽的道：“你觉得你还能在我这里见到它？”
顶着那道不屑的目光，程曦咬咬牙：“那你把她送给谁了？我认识吗？”
被程曦不依不饶的模样惹得心中一阵烦闷，程芝看着程曦恼怒的道：“他它死了，你不用找了！”
话从口中冲出，程芝看着程曦瞬间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像是因为自己成功打击到了程曦而开心，可是又有一些萦绕在心头的烦闷让自己也不能爽快。
“我，我本来以为，我一直希望是自己瞎想的。”程曦难以置信的看着程芝，颤抖着唇说了半天，终于说完了一整句话。
季如琛将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的程曦拦在怀里，皱着眉头看着门里面那个一脸疲倦的程芝，皱眉冷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程芝对上季如琛变得幽暗冰冷的目光，那天被注视的感觉像是一下又席卷回到身上。
程芝忍不住往门里缩了缩，轻声道：“我要送走它，回来路上遇到了车祸，然后我避开了，可是它不小心冲到了车轮底下。”
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程芝又连忙接着道：“在永和花园北门那里的十字路口。”一说完话，程芝就连忙将门紧紧的关上。
看着那道门在眼前紧紧的闭上，程曦像是被打开了一道开关，冲过去敲着门，怒喊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季如琛被忽然爆发的程曦吓了一跳，连忙伸手紧紧的将程曦抱在环里，伸手抚摸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先去看看状况，可能没有那么严重。”
被季如琛安抚下来，程曦慢慢的忍下心里的火气，泪眼婆娑的看向了季如琛，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我们真的能再把小妹找回来吗？”
对着那双无助却又满是信任的眼睛，季如琛抿唇严肃的点头：“嗯，会的，我们现在先去看看。”
门口的动静渐渐的退散，程芝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身体一阵疲软，顺着门板坐倒在地。
从刚刚看到程曦和季如琛站在自己门口，她就有些不敢直视程曦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从小的谦卑和瑟缩像是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那里面滔天的愤怒像是会灼伤她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让自己快点藏起来。
等到程曦和季如琛赶到程芝说的地方时，荒芜的马路上远远的只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静静的躺在路面上，没有肇事的车辆，也没有人为它驻足。
程曦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被程芝偷走的小妹，她心心念念要接回来的小妹。
看着程曦就要跑出去，季如琛强硬的将她按在座椅上。对着程曦迷茫又无助的眼神，季如琛抿抿唇摸摸她惨白的脸颊，轻声道：“把身上的外套给我，你坐在这里等我，乖。”
“哦。”程曦乖乖的应了一声，乖顺的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季如琛。
季如琛看着程曦难得的顺从，不放心的又和程曦强调了一遍，这才自己下了车。
用外套将已经变得僵硬的小妹包裹起来，季如琛将她放到了车后座上，这才打开驾驶座坐了上去。
一把拉住想要去后座的程曦，季如琛隐藏着担心，皱眉有些强硬的道：“你坐好，我们现在去医院，回去再说。”
“哦，好。”程曦和季如琛对视了一眼，乖顺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又缩回座椅上乖乖的坐好。
看着程曦的模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冲上季如琛的心头，将已经发动的汽车关好。季如琛测过身子，将程曦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能好很多了。”
“不，不用了，我，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微不可闻的回答刚刚从胸口闷闷的传出来，季如琛就感觉到胸口一阵湿濡。
“呜呜呜呜呜呜，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小妹那么活泼，那么可爱，她怎么忍心呢。我都让她把她送回来给我养了，我都已经那样卑微的去找她了。”
委屈的哭泣声越来越大，程曦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想要表达的话，无限的委屈和难过像是海水一样的涌来，将她浑身都浇透了。
想要说什么来劝解程曦，可是任何话在这个委屈的人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季如琛只能抱着程曦，缓慢又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以期望她可以舒服一些。
从嚎啕大哭转到抽抽噎噎，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是眼睛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程曦终于停下了悲伤，从季如琛的怀抱里退出来，偏过头让自己尽量淡然的道：“我们回去吧。”
“好。”季如琛摸摸程曦的头发，这才发动了汽车。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的像墨一样，季如琛看着一直不住的用手捂着眼睛的程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将程曦安顿在床上，倒了一杯热水在床头，季如琛摸摸程曦的头，轻声道：“你先好好躺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一瓶眼药水回来。”
转过的身被什么东西拉出了衣角，季如琛觉得自己迈不了步一样，回过头就看到程曦正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自己。
季如琛还没开口，就看到程曦摇摇头，说着：“不要，你别走，我不要眼药水。”
对上这个格外虚弱的程曦，季如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了床边，伸手拉着程曦轻轻的道：“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乖顺的点头，可是睁大的眼睛却在表达着完全不同的意思，好半天程曦才终于开口：“你别走。”
“嗯，我不走。”
程曦闻言连忙将身子往一边移了移，说着：“你躺着陪陪我好不好？”
脆弱的程曦比平时那个活力四射的程曦让人来的心疼，舍不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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