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不要留什么遗憾
季如琛还是依言躺在床边，程曦闭着眼睛，指尖还是紧紧的捏着季如琛的衣角。
躺了半天，季如琛听着身旁依旧小心翼翼的呼吸声，轻声问道：“睡不着？”
“嗯，我没办法闭眼睛。”小小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传来。
暗暗叹了一口气，季如琛还是道：“我给你念故事吧。”
黑漆漆的房子里只有两人深浅交错的呼吸声，就在季如琛都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听到程曦微不可闻的回应：“好。”
想了想，季如琛还是在脑海里找到了一篇童话故事，缓慢的诉说起来。
低沉的男生在昏暗的房间里传递，程曦慢慢的还是随着声音的起伏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还是昏沉沉的天空下起了绵绵的细雨，程曦被季如琛强硬的裹上了一件厚外套，两人这才出了门。
看着一直不断瞅着手机的程曦，季如琛好奇的问道：“你在等电话？一直看着手机干什么？”
“哦，没。”程曦眼睛暗了一下，抿抿唇还是忍不住道：“我想要给程芝打个电话说一声，我总觉得她应该来看看小妹。”
犹豫了一下，程曦还是忍不住道：“我也想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小妹会这样。”
季如琛伸手将程曦发凉的手轻轻的握了下，鼓励道：“想打电话就打吧，不要留什么遗憾。”
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莫大的勇气一般，程曦抬头冲着季如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嗯好。”
看着程曦放下手机，季如琛一挑眉头：“不接？”
“嗯，可能在忙吧。”程曦微微点头，声音失落起来。
之后一路上，程曦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不时地看看自己的手机，生怕错了什么电话。
季如琛看着程曦的样子，停下车，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到了，下车吧。等会回去的时候，我带你去她公司问清楚。”
程曦吃惊的看着季如琛，想要拒绝，可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小妹的死因，只有程芝可以给自己解释清楚。她不想要小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也想要知道程芝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看着程曦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季如琛也没有着急，他知道很多事情总是要自己慢慢考虑清楚的。
终于，程曦抬起头看着季如琛点点头，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好，我们去找她。”
“乖。”伸手摸摸程曦的额头，季如琛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便和程曦一起下了车。
车子停到门口的停车场里，程曦在季如琛的鼓励下给程芝打了电话。
看着程曦挫败的神色，季如琛皱着眉头不悦的道：“还是不接？”
“嗯。”程曦点点头，意志低沉的应了一声：“算了，回去吧。”
季如琛想了想，口气坚决的道：“给她打电话吧。”
程曦不解的看着看着季如琛，问道：“什么？”
季如琛伸手摸摸程曦的头，说道：“我说，你直接给她发个短信，把你想问的全都告诉她，然后约她见面，她会看到的。”
“哦。”程曦伸手挥开季如琛的手，低头乖乖的打着字。
看着程曦乖顺的模样，季如琛若有所思的想着：这两天真是越来越喜欢碰碰她了啊，摸摸头什么的，就是想要碰碰她。
“回了！”
程曦惊喜的叫声传来，季如琛也探头看向了手机，“她说什么？”
程曦将手机伸到季如琛的眼前，惊喜的道：“她说到她家楼下的咖啡厅。”
“嗯，我们走。”季如琛冲着兴奋的程曦笑笑，便载着她向程芝说的地方驶去。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程曦心不在焉的喝着杯子里的果汁，不时的看一眼门口。
不动声色的看着程曦有些反常的举动，眼睛里除了期盼还流露着的心虚，季如琛微微皱起眉头。
过了一会儿，包裹严实的程芝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程曦和季如琛，程芝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一走进座椅，程芝便语气恶劣的道：“东西呢，交出来！还有，给我说清楚究竟是谁给的你！”
程曦看着程芝的模样，身体一缩，脸上显出几分害怕来。
季如琛眉头一皱，就坐直了身体，刚想要开口，就看到程曦猛地站起来，盯着程芝，神色倔强的道：“你先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
“你！程曦，你是不是胆子肥了！”被一直唯唯诺诺的妹妹明目张胆的威胁，程芝觉得自己现在都快要气炸了，最近一定是没有去拜过佛，所以才会这么命背。
“你先坐吧。”程曦指指一旁的座椅，冲着程芝微微抬起下巴。
程芝用力的紧紧拳头，最后还是依照程曦的话坐了下来，面色冷漠的道：“说吧，你想要说什么，想要问什么。”
程曦想了想，还是先开口道：“我没有想要怎么样，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小妹……已经被我们宠物善终服务，然后放在了宠物纪念馆。”
听到程曦的话，程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有些不安的应道：“哦。”
“嗯。”程曦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道“我就想要问下你，小妹究竟是怎么，怎么去世的。”
程芝看着程曦的神情，嘴角一勾，玩味的道：“要是我告诉你，我拒绝回答呢！”
程芝的话音刚落，程曦似乎就瞬间冷静了下来，用力的道：“那我就不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
果然，程芝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忍不住嘲讽道：“果然是长大了，都已经学会威胁我了。”
“彼此彼此。”
第一次遇到程曦这样油盐不进的模样，程芝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半响，程芝面色难看的望向了季如琛：“那他可以出去吧？”
程曦顺着程芝的目光看了一眼季如琛，就在季如琛打算起身的时候，说道：“小妹是我和他一起看着出生的，在我那里的时候，都是他和我一起照顾的。”
季如琛心里一动，忍不住看向了程曦。这时，放在桌子下的手也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程芝瞅着程曦眼睛里的坚决，冷哼了一声，忍不住刺道：“不禁学会了威胁，还学会了油嘴滑舌，果然是长大了。”
程曦就那样安静的看着程芝，默默地不说话。
程芝瘪瘪嘴，只好开了口，不想却先是抱怨：“你那只狗，真是太恶心了，把我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还随地上厕所，喂食也不吃。”
一提起最开始的糟心事，程芝就忍不住黑了脸，说完瞪向了程曦：“还有你那个什么养狗指南，一点都不好使，我买了你说的那些东西，它动都不动！”
程曦瞬间想要说什么，却被季如琛拉出了，按着季如琛在那里冲着自己微微摇头，只好又闭上嘴巴。
程芝看着程曦要说不说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也就自顾自说着：“我朋友想要养它，结果就说话的功夫，它竟然跑人家家里去把真皮沙发咬坏了。我就只能带它回来了，走到公园的时候，正好很多人在那里，然后……”
停顿了一下，程芝偷眼看了一下因为已经猜到她打算干什么而胸口不断起伏的程曦，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接着道：“我想着狗粮什么的东西都这么齐全，肯定有人愿意带回去，我就把它送到公园里了。”
“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送过来！”程曦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冲着程芝质问道。
“哼。”程芝轻哼了一声，看着季如琛在那里安抚着程曦，偏转过脸，倔强的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送回去，显得我连一只宠物都养不好吗。”
程芝的话一下子惹怒了程曦，就在程曦要爆发出来的时候，季如琛已经先开了口：“程小姐，我觉得你确实是连一只宠物都养不好。宠物首先要宠的，可是我只看到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偷狗人，加上一个愚昧无知的养狗人。”
“你！”程芝被季如琛说的气的脸色涨红。
这是生气了吧？
程曦有些错愕的看着季如琛，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心头的怒火。一直都没有脾气的他也已经开始生气，小妹从出生就一直被我们呵护，却被对面的这个人害死，原来除了安慰我，你也是很伤心的。
一股强烈的想要谴责的念头在胸口涌动，程曦晶亮的眼睛看着程芝，她想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想让程芝去给小妹道歉，去承认她错了。
“小妹不只单单是宠物而已！虽然她还很小，可是我们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努力的卖萌，给我们送她喜欢的玩具……”小妹的身影咋眼前一点点的浮现出来，程曦的声音里忍不住染上了泪意。
“我们有时候会顾不上她，可是她会自己去吃饭喝水，会乖乖的玩耍。你想过吗？她是拥有人的感情的，懂得快乐和难过，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一样让人心疼。这样的她，你怎么忍心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知道程曦说的什么地方触动了程芝，她忍不住打断了程曦的话。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那样冷冰冰的称呼它，她有名字，她对于我们而言不简简单单的只是两个字的代称。”程曦盯着程芝的面色，认真的道。
暴躁起来的程芝被这个眼神一震，更加的恼怒：“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
深喘了一口气，程芝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道：“那天我把它放到了公园里，然后我就走了。过路口的时候，我在想事情，忽然就听到了急切的狗叫声，我下意识的回了头。”
“我一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辆车朝我的方向冲了过来，然后我一慌神，连忙跑到了马路对面。结果等我安下心来，我就看到了它，它躺在马路的路面上。我很害怕，我叫它了，可是它不理我。”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程曦却并没有多开心，顺着程芝的话问了下去：“所以你直接回家？”
“嗯。”程芝微微点点头，躲开了程曦的眼睛。
似乎是被程芝的反应逗笑了，程曦忍不住无语的笑道：“你可真是。”
看着程曦无奈的扶着额头，看着一旁的墙壁，季如琛知道她的心里现在肯定十分的不好受，伸手将水杯递给她想要让她喝一口水缓一缓情绪。
程曦看都没看，直接推开了水杯，盯着程芝：“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它那阵压根就没有死。要是你去看一眼，看一眼，指不定它就还有救的！”
程芝面色一征，咬唇看着程曦，摇摇头死活都不愿意再开口。
看着程芝裹着衣服缩在椅子里一语不发的模样，程曦忍不住站起了身，拉着季如琛就想要走。
刚刚迈出去两步，程曦又停下来脚步，低声道：“早上打电话给你是想要问你要不要参加小妹的葬礼。至于小妹现在在的地方，我给你发过短信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宠物医院里。”
说完了想要说的话，程曦便扯着季如琛真的离开了。一路上沉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季如琛知道程曦心中不好受，也一直没有开口叫她。
程芝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端起眼前的咖啡杯优雅的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咖啡没有热着时的醇香和厚重，清冽的甘苦味在唇齿之间流动，程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枯坐了好久，程芝这里站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从未听过的地址，程芝按着导航的声音驾驶着车子，拐过很多地方。
终于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大气的招牌出现在眼里，程芝下了车，还是走了进去。
洁白的陶瓷罐子就那样摆放在那里，真难以想象，那就是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它。
伸手碰碰透明的玻璃板，程芝忍不住喃喃的道：“刚把你弄回家，什么都没有，你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当时真的好想要弄死你！可是你后来不吃不喝好脆弱，没有人关心，就像是我在失去爸妈关心之后的样子。”
“你看你的主子也已经将你遗忘到了脑后，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你去我妈那里挣表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爸爸妈妈就不在像以前一样独宠着我了，我看着妈妈带着她上门了，我知道真的一切都一样了。”
(https://www.bxwxbar.com/book/161874/4061600.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