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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养得起吗


  苏晓站在船头拱手施礼:“久闻四哥大名,小弟有礼了!”

  官员一向忌讳与江湖人士交往,尤其是文山这样拥有一定力量的海枭。看样子苏晓绝对不是来找麻烦,文山有些诧异,但还是赶紧深施一礼:“大官人折罪小人了,唤小人一声文四即可,蜗居简陋,还望大官人不要嫌弃。”

  “好说,好说。”苏晓满面笑容。

  “大官人请。”

  “四哥请。”

  文山的居所是半山腰的几间石屋,和周边屋舍不同的是,这里视野非常好,居处有很高的围墙,屋内相对宽敞,还有简单的家具。不过苏晓没有看到女眷,估计这里应该是文山的一个落脚点,家眷应该隐藏在他处。而在周边,明显有人在守卫,文山的防范之心很明显。

  “天气酷热,小人这里只有粗茶相待,大官人赎罪。”

  粗茶算不上,这茶还不错,应该是自采的野茶,由于没有添加橘皮、生姜之类,正合苏晓的口味。

  文山言行很谨慎,海枭面对苏晓这样的官员也算正常,苏晓品了几口茶,放下茶碗,他看向恭恭敬敬的文山:“不瞒文四哥,月余之前,小弟赴任提举泉州市舶,在泉州湾险遭暗算,若不是九哥,小弟早已没了性命。此次回到临安,小弟在相公那里讨了一个泉州水军统制的职位,同时还继续兼任提举福建路市舶。乡里乡亲,小弟信得过四哥,为了自身安危,这一次小弟想请四哥出马,还望四哥给小弟一个面子。”

  苏晓如此的干脆,文山楞了一下。

  “小人记得...小九那里人手不少,这是何故?”

  苏晓微微一笑:“小弟想要大批的随从,而且还要杀人。”

  杀人不算什么,但拥有过强的私人力量是造反的迹象,太祖皇帝就是造反起家,大宋对这一点控制的极严。身为官员的苏晓胆量可不小,文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据九哥说,文四哥侠肝义胆,这次来就是求助于四哥,若有什么难处四哥尽管开口,绝不亏待。”

  稍稍沉吟,文山道:“不知大官人需要多少人作为护卫,雇多少时日?”

  苏晓的眼睛一亮:“有多少雇多少,全部充做勇敢。”

  整个石屋寂静无声,苏晓的说法太骇人了。

  勇敢也叫做勇敢效用,或者简称效用,大宋的效用最初是犯罪武官随军效用。后来因为这些效用作战勇敢,成为了招讨司召募的差使、借差。随着时代发展,由于待遇丰厚,不刺字,人身自由,一些文士及不少在军的武人都自愿投充效用,这些效用遂成为了一个力量,并形成一种制度。

  勇敢效用法规定,“缘边诸路经略司勇敢效用皆以材勇应募从军,月给钱粮、战马、器甲,以时肄习,若无调发,皆听还家”;“不刺手,不置营,每季首赴经略司阅试;及本军注籍,遇有边事,追集,给口食,借官马,给草料”。最初,敢勇效用的设置,只限于陕西、河东与西夏接壤的军区,条件很严格。北宋末,因镇压方腊,征辽,抗金等一系列军事行动,军中效用和敢勇效用的比例激增,也突破了效用的界限和地域限制。

  到了南宋时代,效用一般只作为上等军士,称作“大将”不像北宋的效用那样,甚至可任文职差使。

  实际上,效用就是大宋雇佣兵,要经过经略司试验材武给帖,才算正式录用。

  一名效用的俸禄是多少?

  按照北宋旧制,第一等“每月料钱二贯文,米二石”,第二等“每月料钱一贯五百文,米一石五斗”,这待遇远远高于上禁兵,第三等“每月料钱一贯,米一石”。这个时代,由于战争一直持续,作战勇敢的效用进一步确立了了自己作为高级军士的地位。

  现在是南宋,物价已经不是北宋可比。按照规定,“效用日得之镪,三倍于兵。”一名南宋效用的待遇是,每月食钱九贯,米五斗,春冬衣绢不等,还有有各种补助,凡三岁大祀,有赐赉,有优赐。每岁寒食、端午、冬至,有特支,特支有大小差,亦有非时给者。边戍季加给银鞋......役兵劳苦,季给钱......屯兵州军,官赐钱宴犒将......

  三倍的俸禄加赏赐是多少钱,还要加上武器、衣甲,简直难以想象。

  文山手下可是四五百人,这可相当于养一千多名士兵,加上苏桓的手下,一般人谁养得起?

  但苏晓招收这些海枭充任效用也符合常理,显时代不同,由于蒙古人的强大压力,朝廷越来越注重东南海上,随着杭州市舶司的取缔,曾经的北方商路几乎完全断绝。至于再往南,那属于福建路,有更强大的水上力量在控制,根本没有文山插手的余地。在国家注重海上的时代,做海匪显然是没有前途的,现在的文山名义上仍旧是几百人的头领,实际上,名声在外的他根本不敢入出海口,只能让手下人勉强在内江各个埠头混日子,已经面临人心涣散的境地。

  “效用”是什概念?那可是大宋最牛的职业雇佣兵,文山焉能不动心。

  可他怎么信得过苏晓?保护苏晓去了泉州,站稳脚跟,杀过人,苏晓过河拆桥,不按照效用给俸,只是短时间雇佣怎么办?

  用钱堆起来的人最勇敢,这才有“效用”,苏晓才不在乎用别人的钱养兵,他站起身:“福建路提举市舶养不起几百效用,笑话!”

  这...好像说得过去,福建路市舶司有钱,这一点不用质疑,但...苏晓凭什么可以动用这样的财力,还是长期,文山沉默不语。

  “若四哥信不过,这样好了,我给四哥立下字据。”苏晓的脸上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他狠狠的做了一个咬牙的举动:“若有违,四哥尽管把字据公之于众,小弟永不再为官。”

  这个时代最怕的是什么,是失去信用,尤其是一个文职官员,最在乎的就是名声,用自己的仕途作为筹码足够了,这无疑比任何抵押都有效。

  诱惑力足够,文山的手禁不住有些发抖。一个摆脱贼寇的最佳的机会就在眼前,能够不刺字,还是官身卖命也值了,海上搏命本来就是老本行,他强忍住激动:“小人自然信得过大官人,不过...泉州距台州千里之遥,手下人如何与家人......”

  苏晓露出笑容:“只要在泉州站稳脚跟,家眷可以全部落籍于泉州,我负责安置,不愿落籍也不勉强,全凭自愿,薪俸一文不缺。”

  “除了人,小人手下尚有福舟,鸟船,也有沙舟与海鳅。”

  苏晓很痛快:“这些船我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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