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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景青山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晚歌被他一说,脑子里也忍不住回想到那一天。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亲了,是的,那人就是景青山。他这么一说,这调戏的意味不言而喻。晚歌忍不住怒道:“快给我放手!不然看我怎么揍你!”

  景青山真心是笑了,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竟敢威胁他。于是为了不伤到她,他把她的双脚勾起,一个翻身,情况急转而下。景青山得意地笑道:“既然你不愿意来情景重现,那就让我来吧!”他动作太快,晚歌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他的唇已经落下。

  晚歌又羞又怒,推开他,眼里竟然有些雾气:“景青山,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人?”

  爱吗?晚歌不确定。心动吗?或许有,可只是心动不足以让她沦陷。

  景青山反问道:“晚歌,那对于你,我又是什么人?”

  晚歌摇摇头,原来不止是她不确定,或许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新鲜吗,那她宁可从没认识过他。

  景青山抱起她,轻声道:“我没爱过人,所以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爱了。但我会想你,特别是见不到你的时候更加想你。从第一面开始,我从来没有对谁如此轻易卸下防备。晚歌你告诉我,这算爱吗?”

  晚歌沉默。他们之间,朋友的感觉似乎已经超越了那界限。恋人?他不确定,她却又心结。

  晚歌忽然抬起头看他,她讨厌这样不明不白:“景青山,我有丈夫。”

  他答道:“我知道。我甚至知道,他没有下过聘,更别说什么婚书了。你嫁过去,不过是为你父亲抵债。这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晚歌摇摇头道:“那什么才是值得一提的?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而你,却置身在云里雾里。景青山,你为何而来?又为何要遇见我。”

  景青山道:“你相信命运,那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也说过,就算是劫,也因缘而起。晚歌,如果是一场赌局,你敢不敢跟我赌这一场。”

  晚歌望着他道:“赌局?赌什么?赌上这一生吗?”

  景青山点头道:“是,赌你爱我。”

  晚歌失神道:“输赢又如何?”

  景青山道:“我输了,我赔你我这一生。我赢了,你赔我你这一生。”

  晚歌扶着额头道:“绕了半圈,景青山你这无赖的老毛病又犯了是吗?”

  景青山没有笑,反而很严肃:“晚歌,我是认真的。敢不敢跟我赌上这一局?让你爱我,就真让你这么害怕吗?你问你的心,然后告诉我,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起我?”

  怕吗?晚歌心底在颤抖。是的,她怕。她怕总是一场空,怕一次伤了心。

  晚歌不沉默不回答,景青山没有再逼她。只是给她披上一件外衣,轻声道:“饿了吧,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晚歌惊道:“可是……医生说我不能乱动的。”

  景青山抱起她道:“我没让你乱动。”

  大雨不知何时小了下去,景青山带着她在云州的小巷子里左转右窜。车窗外灯火阑珊,终于在一个静谧的还算宽敞的巷子深处车停了下来。

  一间不大的店铺,淡淡的灯光映照出来,门边挂着一块招牌:丁记小酒馆。

  景青山下车抱起她道:“就是这里了。”

  晚歌有些奇怪,他是江北那边的人,怎么会知道这深巷里有这样一处小酒馆?

  刚到门口,一个约摸五十来岁,脚有些瘸的中年人迎了出来。见景青山似乎愣了一下,才笑道:“青山!几年不见,变化可真大。这位是……莫非是少夫人?”

  晚歌摆摆手,景青山却已经答道:“嗯,快是了。”晚歌瞪了她一眼,也没去辩解,似乎越是多说越是显得心虚。

  景青山放下她,对那人道:“丁叔,这些年可都还好?”

  丁叔笑道:“都好,只是这腿一道寒雨天就发作,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别光说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丁叔升起一炉炭火,这个月份这么冷的天还真是少见。晚歌手指有些僵硬,景青山拉过给她搓了搓手。

  丁叔打着一壶酒出来,见二人笑呵呵道:“青山果然是成熟了,以前的你可不会照顾人。少夫人,青山这孩子心眼不错,就是不会表达。他呀,越是对你好,就越是喜欢跟你作对。说来,还是小孩子心性。”

  景青山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丁叔你可别胡说,向来都是我让着她。”

  晚歌白了他一眼,对丁叔笑道:“丁叔,我叫慕晚歌,你叫我晚歌就行了。叫少夫人多奇怪啊,何况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丁叔笑着点点头递过一壶酒:“这是我自己酿的梅子酒,不上头的,你可以尝尝。”

  晚歌接过望了一眼景青山,他点点头道:“丁叔的梅子酒产量极低,可从来不随便拿出来给人喝的。”景青山拿过酒壶给晚歌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尝了一口笑道,“味道一直没变过。晚歌,今晚我可是托你的福了。”

  晚歌没理会他,只是对丁叔道:“丁叔不喝吗?”

  丁叔摇摇头:“我下雨天喝酒胃会不太舒服。云州这边常年阴雨连绵,不似江北,可以尽情畅饮。回到这边,我酒量都不行了。青山,你帮我到屋后的水池里捞一条鲤鱼,我给你们做我最擅长的糖醋鲤鱼。”

  景青山应声而去,丁叔似乎有话要对晚歌说。晚歌也不拐弯抹角:“丁叔,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丁叔点点头道:“看来慕小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嫁到秦家的慕家大小姐吧!”

  晚歌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点慌张,可瞬间后便平静了下来:“丁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晚歌是嫁过人,丁叔莫非是要我远离景青山吗?”

  丁叔忽然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离开吗?”

  晚歌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也不曾在一起。”

  丁叔有些疑惑,须臾后,他轻叹:“你是怀疑青山的感情吗?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过去。他小时候其实挺苦,几乎快要被家人放弃。他是个非常警惕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保持着敏感的神经。可刚才我看到他抱着你,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晚歌终于明白为何刚才他看到他们会是那样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是如此,不轻易接纳人,他和她原是一类人。

  晚歌没有接话,丁叔有些尴尬地笑道:“你放心,我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青山他留过洋,思想不像我们这样保守。说实话,我确实有些芥蒂。不过那小子认定的人,谁说都没用。所以,你不需要介意我们的话,只需要全心全意相信他就可以了。”

  晚歌有些糊涂:“丁叔,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丁叔站起身道:“他的事情我不多说,相信时机到了他会告诉你他的所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前路一定是坎坷的。若你真心爱他,就请你相信他。”

  晚歌莞尔一笑:“谢谢你丁叔,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如何。我也试图相信他,但是,我还是害怕。”

  丁叔点头道:“你害怕,是因为怕他成为第二个秦家二少吗?慕小姐,他不是。”

  他不是。

  脑海里盘旋着景青山那句铿锵有力的‘我不是他’。他们哪里的自信呢?这不是一句随口便能说的话,要用一生去证明。

  晚歌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景青山捞着鱼回来了。他对丁叔笑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可就坐等吃了。”

  晚歌端起那杯青梅酒,有些心不在焉竟然被呛到了。景青山急忙给她到了杯水,抚着她的后背笑道:“酒虽好,也没人跟你抢。”

  晚歌淡淡笑了笑,依旧是心不在焉。

  丁叔怕她尬尴于是借故走开,景青山给她拨出鱼刺才夹到她碗里。这顿饭吃得很奇怪,晚歌不得不承认丁叔的厨艺却是好得不得了。只是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景青山一直给她夹菜,见她神色有些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丁叔跟你说了什么?”

  晚歌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冷。”

  吃完饭已经是十点多了,别过丁叔两人匆匆回来医院。在医院门口,景青山忽然停了下来。晚歌疑惑地转过头看他,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牵起晚歌的手:“晚歌,不管丁叔跟你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知道现在你可能不相信,但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晚歌望着他有些动容,一个相信,需要多大的勇气。

  医院旁昏黄的路灯,映在他眼里,像极了那夜的下玄月。酒精作祟,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景青山慢慢靠过来,她没有闪躲却轻轻闭上眼。

  最后一个吻落在在她眉间,她缓缓睁开眼,是景青山满含笑意的眉眼。她还是不习惯有人这样看着她,她只好垂首道:“丁叔骗我,他说这酒喝了不上头了。我才喝了这么点,就已经喝醉了也糊涂了。”

  景青山环抱过她,轻声道:“有文人骚客说,爱情有时就是这么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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