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心萌动 2

　　如意正闪着乌黑的睫毛看着漾漾等着她往下说。

　　“他什么也没说，我等得不耐烦了，就回来了。不过他给我写了封信呢，我还没看呢，放在下面箱子里。”

　　“哦，胆子还蛮大的哈。”书曼说。

　　“就是啊，你刚才不还说他怕我吗?”

　　“漾漾，你有没有发现你比其他同学的胆子都大，你怎么总不怯场。”书曼问。

　　“怯场，为什么怯场，没什么可害怕的啊。”

　　“你看何沐阳被你吓得话都不敢说。”如意说。

　　“何沐阳不一定是吓得不敢说话，是一开始就觉得紧张。喜欢这事本来就不容易说出口。”书曼说。“不过老师点你回答问题，你的确总落落大方，我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本来脑子里是知道答案的。”雨欣说。

　　“对啊，我觉得这个跟你妈妈的教育有关。”书曼说。

　　“是吗？我妈妈是怎么教育我的？我自己都没注意过。”

　　“您还记得咱俩小学三年级同班的时候吗？”

　　“三年级？咱俩同班？”

　　“是啊，你妈当时不是还上咱们班的音乐课吗？那个时候一节音乐课，教学生唱会一首歌不是很正常的吗?上课的时候你妈就让你教同班的同学唱歌。

　　“我还记得，为了锻炼我的胆量，我妈就想办法争取各种机会让我在众人面前发言、上台唱歌、跳舞或者朗诵。”

　　“学校里没有广播，但是每天师生又要求做操。于是学校安排每周的值日老师在操场前面喊操。每逢你妈值日的那一天，都是让你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喊操，你那个时候才8、9岁吧，总是边喊边做，丝毫不露怯。我是连想都不敢想。”

　　“你说的这些都还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

　　“每年元旦学校要自备节目参加全乡镇的元旦汇演，你妈又能歌善舞就教会漾漾跳舞，让你小小年纪在全乡镇的群众面前唱歌跳舞。慢慢地你在人前表现得落落大方，不似别的女孩那般羞涩忸怩。”

　　“是吗？我妈妈对我的教育原来很是用心啊。不过她对我很严厉，一个动作没做好她就打人。跟我一起跳舞的人跳错了她也打我。”

　　“是啊，要是我爸爸也在学校就好了，那我就不会这么胆小害怕了。”

　　“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注意，我小学的时候，尽管家里经济困窘，但是我妈却总还给我订阅《读写月报》和《儿童文学》，一写一读，两样全了。”

　　“嗯，真羡慕你，有这么好一个妈妈。”

　　我值得羡慕吗？漾漾心说，谁知道她内心的自卑，她更羡慕那些家庭幸福和谐，不为钱操心的家庭啊。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寒梅著花四个女生俯撑在被窝里，望着远处高三教室里的星星灯光。

　　“补习生都走了，那些教室也都空了，里面的桌凳都搬空了，我昨天看到咱们班上有人在里面打沙包。”雨欣说。

　　“嗯，我们班沈一清就在里面。”书曼说。

　　“他们还真是想的出来哈。练沙包。”漾漾说。

　　“曾经，补习班上的很多故事以供高一高二甚至是高三的学生饭后闲谈感慨，如今也成往事了。”

　　高二上学期回到学校，漾漾她们发现共大高中已经被县教育局取消了办补习班的资格，没考上大学的学生都纷纷去了县一中复读。孤岛高中一下子冷清许多，补习班的一排教室空了出来，兀自空荡荡的，墙上斑驳的文字痕迹记录着某些学生某个时段的某种心情。半年之后就连这些痕迹也销声匿迹了，因为学校请来泥工把教室拆了，一些断壁残垣瓦砾残砖的痕迹很久很久都没有清理干净，无人问津。

　　因为补习班的骤然取消，在孤岛培养的一些好苗子也不得不成批地输送到县一中。优秀一点的把关老师也无心呆在孤岛，各奔前程去了，师资面临更加惨不忍睹的流失。以后的每年学校都要源源不断地往县一中输送好的生源和老师，上供似的。而这是区区一个孤岛高中干瘦的老校长所无能为力的，校长也有校长的无奈啊。

　　于是今晚的她们，眼光穿过昔日补习生空荡荡的教室，落在校园最北边的教学大楼。第三层是高一、第二层是高二、一楼是高三。高三的教室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煤油灯。

　　10点多的时候，高三学生基本上也陆陆续续回到寝室了。寝室里其他的女生还躺在被窝里兴奋地夜聊。

　　“吵什么吵？明天不要上课啊？”

　　“今天又是轮到但校长值日吗?”

　　哈，那个韩国大叔又来了，花漾漾记忆犹新的那个但校长。每到但校长值周的那一周，女生寝室就心照不宣地安分守己起来。今天是周一，大家不知道又轮到但校长值周了。但校长一来，寝室马上安静，连咳嗽声都没有了。但校长很是享受自己的一通怒吼达到瞬间制止喧闹的效果。一会就传来“咚咚咚”但校长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寝室又重新闹哄哄。但是但校长狡猾着呢，走远之后，他其实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站在寝室外的走廊上。听到寝室重新沸腾，他又对寝室大吼一通：“再吵，信不信我进去把那几个说话的女生给拉出来，让你们站在走廊里，讲一晚上。”女生们肝胆俱裂，寝室瞬间又重新安静下来。接着但校长像是解释什么一样又说了一句：“你们以为我不敢啊，我的女儿跟你们一样大。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呵呵呵呵，漾漾四个人捂着嘴笑。但校长又在外面停顿了一段时间，在但校长停顿的这一段时间里有女生开始慢慢进入睡眠，也有的还睁着眼睛，但不再有聊的兴致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自习呢。这一天基本就宣告结束了。

　　等寝室真正安静下来，但校长方才轻轻地走了。他们去了女生寝室还会去男生寝室。

　　当然不是所有的校领导都有这么负责任，他们总是瞄个两眼就走了，天冷的时候，甚至都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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