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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半夜闹鬼 一


  几个兄弟收拾了杯盘碗盏。范文一把抱起邓琦英,进了屋子。几个兄弟在外面抱手抱脚地哈哈大笑。张老大在一旁看了,脸上浮起一丝愠色。

  范文心花怒放,将邓琦英放在了床铺上,就要往她的脸上去摸,手到中途,就要挨着了,忽然想起了祝东尧向白莲花的当众一跪,不禁呆在了那里,寻思道:别人千里来送信,我却如此为非作歹,难道当真丧尽天良,好歹不分?想到此处,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打得自己脸上火辣辣,急忙退出了。

  看见了几个兄弟还在那里嬉笑,大声吼道:“笑什么?我送她进去歇息,不要想歪了。难道你们认为我如此好歹不分,良心丧尽?”几个兄弟见他出来,又见他吼得如此凶恶,再不敢笑,唯唯喏喏地走到别处去了。张老大才松了一口气,过来露出了笑脸,说:“大哥真是仗义英雄。”范文看他一眼,又扭头吩咐两个兄弟:“你两个守在此处,任谁都不要打扰她,她千里来送信,是我们的大恩人。要让她好好歇息。”

  第二日,邓琦英醒来,又吃了一餐饭。就要告辞下山。范文苦留不住,只得和几个兄弟,一道送下山去。

  临别,范文说:“感谢邓家妹子如此救命大恩,他日再来相报。”邓琦英一笑,说“说什么话呢?我们不是结拜过吗?要生死相依呢。”范文听了此言,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未作出出格之事,心下自是欣慰。

  邓琦英告辞下山,又走了一日,到了一片竹林附近。只见那片竹林地带,密密匝匝,好大一片竹林。其中粗壮的南竹,结实的杆,纤细的水竹,妖娆的枝,混杂着丛生。地上叶片焦枯,落了一地。踩上去吱吱作响,有如软软的棉花一般。一截截竹鞭子,露出地面来。

  丛林里,一条小径蜿蜒,小径上铺着石板,旁边生着青苔。邓琦英踏着石板路,往丛林深处而去,再行得几步,就看见一处屋舍翘起檐角。再往前几步,露出一处大屋子,青瓦红砖。

  邓琦英心里寻思:这个姨爹,也过得甚是古怪,住在这样一个竹林子里,真叫人不好找。

  邓琦英再走得几步,已到了门口。只见上面贴着几道符,红色的纸,黑色的笔墨,画得如同蚯蚓盘旋、龙蛇乱舞。给人一种颇为神秘的感觉。

  邓琦英觉得奇怪,上前咚咚地敲门。

  一会儿,门吱嘎地开了一条缝,探出来一颗脑袋,问:“你找谁?“邓琦英看他脸上,分明带着一丝惊恐。邓琦英看了他的脸色,心里纳闷:看他这个样子,难道我是恶鬼要吃人么?

  邓琦英说:“我来找我姨爹。”那人注意看她一眼,说:“找你姨爹?”邓琦英说:“是呀!钟百万,我的姨爹。”那个人说:“钟老爷上个月死了。”邓琦英心里一惊,说:“死了?”那人点头说:“是呀!等我去禀报少奶奶知道。”说完了砰地关上了门。

  邓琦英站在那里发呆,泪水已簌簌而下。

  一会儿,那人又开了门,说:“我们少奶奶不欢迎你,请你去别处吧。”说完了又砰地关上了门。

  邓琦英心里又是纳闷又是伤感,不得已,往外面缓缓而去。本来指望着投奔姨爹,却不料,他已死了。如今,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却能去哪里?

  邓琦英走出竹林子,看到附近一棵枣子树。那枣树低矮,上面枣子结得繁密,有青的,也有紫的。邓琦英肚子里早已饿了,抓住一个枝桠,用手摘来就吃。七八个枣子下肚,才勉强不饿了。

  正在吃,忽然,听得附近有声音喝骂起来:“哪里来的贼婆娘?偷我家的枣子吃。”

  邓琦英吓了一跳,急忙一看,一个瘦兮兮的妇人跑了过来。邓琦英急忙去怀里摸,那个妇人看了,火气顿消,浮起了笑脸。

  邓琦英递了一个大洋给她,那个妇人大喜,说:“这是野果子,值不得什么钱?不要钱。”嘴里如此说,手里急忙接过钱去,就赶紧揣进了怀里。然后伸手去拉住那枝条,摘了好几个大的,递给邓琦英,说:“吃吧,吃大的,大的才甜。”邓琦英看她衣襟撕烂,满手泥污,犹豫着不愿意接她的却又不好不要。那个妇人倒也眼睛清亮,肚子里明白,说:“那么你自己摘吧。”说完了,把那几个枣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邓琦英又扯住枝条,摘下枣子来,连吃了好几个。

  那个妇人看着她,说:“姑娘是外地人吧?”邓琦英说:“是呀!”妇人说:“你一个外地人来这儿干嘛?”邓琦英说:“投奔我的姨爹钟英万家。”那妇人惊说:“钟百万家?你敢去?他家最近在闹鬼呀!”邓琦英正巧一个枣子塞在嘴里,听得这话,急忙一口咽了,说:“什么闹鬼?”那妇人看他家那个方向一眼,心有余悸地说:“个把月前,钟老爷就去世了。然后,每天夜里,都听得鬼叫‘我死得好惨啊!’,叫得人人害怕。”邓琦英听得惊了,说:“当真有此事?”那妇人说:“哄你干嘛?有人说,怕是钟老爷的坟墓没有埋好,因此才这样半夜鬼叫。”邓琦英瞪大了眼珠,才恍惚明白了一点儿,怪不得那个人开门时一脸惊恐,原来如此。

  邓琦英心里寻思:此事真是古怪?世上哪里有鬼神一事?

  那个妇人说:“他家少奶奶请了阴阳道士、光头和尚,做了超度,做了法场,什么都做了。可是,不大管用,半夜里还是鬼叫,要求还命还命。这一段时日,没哪个敢去他家?”邓琦英说:“真是咄咄怪事。”此时,旁边一个人过来了,那人一身泥污,说:“你们知道什么?”邓琦英与那个妇人一起扭头去看他。那人说:“钟老爷死不瞑目,只怕是被气死的。死得不值。”邓琦英急忙问:“如何气死的?”那人看看四周,说:“他家小老婆,嘿嘿。”说到此处,却不肯再说了,抱着手只是笑。

  邓琦英听到此处,心里更加着急了,催促说:“他家到底怎么啦?”那人看看四周,低声说:“他家小老婆与人勾搭,啊!那钟老爷大概是活活气死的吧。所以说阴魂不散哟!”邓琦英听得呆了,说:“竟有此事?”那人还欲说什么,斜眼看见远处有几个人过来了,赶紧走开了去。那个妇人说:“你还要吃枣子吗?”邓琦英摇摇头,此时肚子里早已饱胀了,再吃也装不下。荷包里揣了几个,手里又拿着几个,默默地走开了。那个妇人见了,也自回家去了。邓琦英又走得几步,看见前路迷茫,不知该去向哪里?

  正在踌躇之时,几个人影出现在面前,一个唤道:“邓琦英。”“小邓!”那声音好熟悉,邓琦英急忙一看,正是何丹、张洗、龚二、兰库儿等五六个人。兰库儿高兴地一把扑过来,抱着邓琦英呜呜地哭。

  邓琦英心里百感交集,似乎漂泊了几千里路,这时才找到了家,禁不住嚎啕大哭。何丹陪着,几个人都哭作一堆。龚二说:“好端端地,又没有断腿断脚,哭什么哭?”张洗说:“她们心肠软啊!动不动就哭。”

  何丹哭了一回,方才止住哭声,劝邓琦英说:“和我们一道回山去吧,何苦一个人在此漂泊无依?”听得这话,邓琦英抹了一把眼泪,一时呆住了,兰库儿叫嚷起来说:“走。回山。那宫少敏敢再欺负你,我兰将军第一个收拾掉他。”他不说此话倒还好,说了此话,邓琦英反倒涨红了一张脸,不知该如何了。何丹觉得邓琦英难堪,岔嘴说:“先别忙回山,我们人是出来了,我们就陪着小邓到处逛逛。岂不是好?”几个都赞同。

  邓琦英听得此言,顿时舒心不少,宽慰起来,与几个絮絮叨叨。

  何丹说:“你独自一个,让我们好担心,大当家说了,一定要找到你。”兰库儿嚷嚷说:“祝当家说找不到你就不许回去。”邓琦英心里一阵感慨,眼泪又簌簌而出。张洗说:“看你如此美艳端庄,可是动不动就爱掉眼泪,让人看了着急。”龚二不耐烦地说:“哭什么?没哭够?”邓琦英方才止住泪水,又抹了一把,看看那片竹林,却不愿意挪动脚步。

  兰库儿走得几步,回头来看她,说:“咋啦?你舍不得那片竹林子?”邓琦英语声哽咽地说:“我的姨爹,就住在那竹林地里。”张洗看一眼,说:“住在那个地方,他到会享受哟。”何丹说:“空气清爽,能够延年益寿。”邓琦英说:“什么延年益寿?已经去世了。”兰库儿说:“这样短命?好没福气!”邓琦英低声说:“是被人气死的。”几个听了觉得诧异:“被气死的?”邓琦英点头,说:“听得附近一个人这样说。”张洗好似不信:“随便就被气死,怕没有这样简单哟!”兰库儿也说:“就是,只听过打死,杀死,整死,哪里听说过气死?不可信,不可信。”何丹思忖说:“急火攻心,气过了头,也难说哟。”

  邓琦英说:“听说他的小老婆与人有染,因此气死了。”龚二跳起来,说“这种事?”张洗也说:“当真?”兰库儿说:“他应该去弄死他们呀,如何自己倒还死了?”

  何丹说:“也许不是气死的而是弄死的呢?”几个都点头,说:“有理,有理。”邓琦英说:“那我姨爹他,岂非死得冤枉透顶了?”龚二说:“这种狗男女,还等什么?我们立即去收拾他们。”张洗说:“没有证据,不能乱来呀。什么事都难说。”兰库儿说:“什么难说?都知道得这样实在了。”何丹说:“你姨爹他有没有子女呀这些?”兰库儿说:“怕他们就这样白白地看着他死?”邓琦英说:“他是有一个儿子,不过,在外地上大学。”张洗说:“只怕他也要遭毒手?”兰库儿说:“倒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龚二一拉邓琦英,说:“走,我们去救你表弟。迟了就怕他白白地死了。”兰库儿说:“这么久,只怕他早死了。”

  邓琦英唰地眼泪又流出来,哽咽说:“我那可怜的表弟。”兰库儿说:“他可怜,什么可怜?你怕又好得很。”一句话,戳在了邓琦英的伤疤上,她愣在了那里。何丹瞪了兰库儿一眼,急忙说:“他口没遮拦,你勿放在心上。”

  张洗说:“还这样啰嗦,只怕你有十个表弟都死了。”何丹说:“是呀!还磨逞什么?”

  龚二就从怀里拔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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