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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卷二:40章:孤独玫瑰


  ?  第四十章

  水泥厂的职工们把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堵住了,使进出县委政府机关办事的人们出进不得,县领导们开会和出差都不在县委机关里,这些上访的职工们以为县领导是在故意躲着他们,一时闹哄哄的在县委门口乱叫嚷着,乔局长和孙厂长劝说不住,累的满头大汗。有五六个精壮的男职工赤着臂膀,把衣服袖子挽在腰间,在拉水泥的大挂车厢内走来走去,和其他职工们说着什么。

  乔局长拉着孙厂子走到一边的树荫下商议着对策,子安他们几个工作人员和地面站着的职工问询着他们的诉求。这几个被问询的职工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总得的意思是厂子是他们的命根子,县里领导不能随意处置,不能转给个人,要给职工们饭碗保证和社会保障,过去他们厂子给县里交了好多的税,给县里做了大贡献,现在不能把他们厂子当包袱处理掉。子安便把县里面改制的政策和条件给他们讲解着,有不少的职工围拢过来听子安他们讲解,这时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壮汉,拨拉开人群,走到子安他们面前一横说:“你们向着那头说话?可不是你们挣国家工资早涝有饭吃,我们谁管了?你管了?”说着用手指点戳着子安的胸口激动的说着。

  子安被他戳着胸口倒退了几步,看着这个气势张狂的人,子安真想给他来上一拳头,可他强忍心中的火气,便拉着另外三个经贸局干部退到一边,怕引发更大的冲突。

  职工们情绪激动,吵闹不已,时间不觉已到中午,可这些人并没有退回去的意思,有一些人想回去,被车上那几个人用手指着骂着没走掉。九月的日头正当头照得辣热,一会儿这些职工们站立的满身大汗,有的人溜到林荫地里乘凉去了,就剩下车厢上站着的那几个人。看样子那几个人像挑头的人,乔局长看着这几个人,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来,子安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乔局长,乔局长说:“这几个人平时混厂子占便宜惯了,怕改制后他们下了岗,所以跳出来闹事,我听了听他们的情况,觉得他们会不攻自破的,咱们先看着他们闹腾吧。”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了,在政府大院机关进出的人们都先后从职工围堵的大门门缝挤出走了,那些职工们看看这样挤兑和这些没相关的人有点过分,便撤出大门口,退回到阴凉处扇风,这些人开始站着、蹲着、坐着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这时,有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人从远处过来扬声吆喝着:“盒饭,盒饭,谁要盒饭?”人群中发出哄笑着,那车上站着的人指着那骑三轮车的人开口骂着快滚,那骑三轮车的人没有直接到那些闹访的人群中,而是骑到子安他们站立的荫凉下看热闹。

  子安定睛一瞧,这不是王建国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几年不见,他还是那副老样子,黝黑的脸庞,只是头顶发际秃了点儿,子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建国回头一看是子安,也是一愣,便问子安在这干什么呢?

  子安把现场情况告诉了王建国,王建国说他现在来到县城开了个小餐馆,顺便给工地上工人们送盒饭。有人告诉他说有工人们在政府门口热汗流淌的站了半天了,去那里卖盒饭肯定能卖完,他也没细问,给工地上送完路过这里想卖剩下的盒饭,并不知道这里的发生事的具体情况。王建国告诉子安说,他在兴坪镇供销社做豆腐、卖豆腐皮等小生意做了几年,积攒了些钱,基层供销社搞承包时他想承包,却不料让一些关系户内部承包走了,他也是没办法,把工作关系挂靠在那个所谓的单位后,只好带着家小来到县城谋生,现在他们俩口子开了个小餐馆,给工地上送餐盒,他说县城人流多,开工的地方多,收入还可以,现在他们准备在县城买房定居,好好经营自己的家业,为孩子奠定个生活好基础。

  听着王建国讲述着自己的生活,子安心头感到很酸楚,这也是个和他一样的中专毕业生,就因为分配单位的差别,走着不同的生活轨迹。但王建国是个生活的强者,他为了开创自己的生活之路,不怕吃苦,不怕受气受累,带着妻儿趟着生活的道路,相比之下,子安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是软弱的,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像王建国这样生活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他对王建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便把自己的单位电话告诉王建国,说有事可以找他,他改天去餐馆看看王建国。王建国为子安有出息而高兴,他只是和子安说要是能帮他把工作关系放在一个踏实的地方就行了,暂时还真没有什么事需要子安来帮忙。

  子安看看王建国的盒饭还不少,便掏出钱来要买王建国的盒饭,王建国死活不肯,看看这个没什么意思的现场,摇着头说:“这些人不琢磨怎么靠自己生活,靠政府自个不努力也不行。”说完告别了子安,骑着三轮车走了。

  子安回味着王建国的话,真是有一定的道理,生活的强者都是不轻易言苦的。乔局长看着子安和这个骑三轮车的人说话说得那么热情,看见那人走了,便走过来问子安这人是谁?

  子安把王建国的经历告诉了乔局长,乔局长感慨的说:“这个年轻人也是个下岗工人,不等不靠,靠自己创业打拼,精神可嘉呐。”

  太阳已经西偏,到了下午二点半了,那些围堵政府的职工们有人悄悄的走了,慢慢的也就剩下二十来个人了,在挂车车厢里坐着的人也是筋疲力尽了,有点坐卧不宁的样子,焦急的看着四周有没有注意他们的人。

  孙厂长看着乔局长,问乔局长是不是上前劝阻他们回厂子里谈,乔局长说先等等吧,现在职工们的情绪还不稳,如果上前容易激化,等他们过来和咱们说吧。孙厂长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乔局长,似乎不大相信乔局长的话,子安想到这和古代的《曹刿论战》有点相似。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些早已等候的不耐烦的职工们不再听车上那些人的谩骂径直走了,大挂车上也就四五个人了。那几个人相互在嘀咕着什么,不一会儿,朝乔局长他们站着的方向走过来两个职工。他们问乔局长:“领导,你们还管不管了?不管我们就直接开进市里去了,政府的门也不让进,你们当家人也不管,逼的我们造反呀?”

  乔局长直截了当的对他们说:“你们采取这种信访方式太极端,走那里也行不通,你们情况不明了,就采取封堵政府来制造社会影响反映诉求,不够理智,我建议你们撤离现场,回到厂子我们坐下来谈,职代会上你们不直接说,就用猜测来对话,这样不利于解决问题。”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被乔局长这几句话说的没词了,又返回去和他们的人说去了。乔局长说:“孙厂长你先在等着他们,我们先走,一定要让挂车开离政府大门口,回到厂子让他们说个方案,我们通过厂子职代会商议一下。”孙厂长点了点头,乔局长带着子安他们撤离了现场。

  乔局长带着子安等工作人员回到机关,开了一会儿会,主要是加强接访和处置事宜,这时水泥厂打过电话,希望乔局长去厂子里协助厂子做职工思想和稳控工作。乔局长把手头里的文件和需要向上级汇报的材料让子安他们近快办理,便前去水泥厂了。

  子安忙乎了一晚上,整理好相关材料,在办公室简单睡了一觉,早起时觉得肚子空荡荡的,昨天一整天也没吃上个整顿饭,便信步走到机关门口小吃铺吃早点,小吃铺上吃早点的人真不少,老板俩口子忙乎的厉害。子安找了个边角坐下来,要了点老豆腐和油条,在等待中间,抬头看见昨天那个用手指子安胸口的水泥厂子工人,他已经吃过早点,站起身来用纸巾抹擦着双手,张嘴问老板早点多少钱?早点老板说二块,早点老板张着搓面的手希望他能递给他钱,不料这人把钱扔在凳子上,对老板说:“给你扔桌子上了。”早点小老板说:“大哥,别扔啊,一分钱也是钱啊。”这人非常生气,竟然站在早点铺子里大声叫嚷开了,旁边吃早点的人都看着这个工人,这个人竟然激动的说了老半天,看见人们都用鄙视的眼光在看着他,觉得无趣才转身走了,吃早点的人们议论这个人的长短,子安才理解这个人昨天为什么那样激动了,原来是这样一个龌龊之人。

  ……

  塞北的九月,秋高气爽,清爽的风,瓦蓝的天空,让人心神为之兴奋。地处市区郊区的电视大学,有近三千多的学生,早晚很热闹。傍晚和秋日夕阳下,亚娟坐在操场的观操台上正凝视美丽的落日,她在遐想着生活的亮丽多彩。

  亚娟当年从市财经学校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参加工作二年后又到电大读为期二年的成人班。她对自己重复的上学路觉得有点可笑,心想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读到一定程度再参加工作呢,原来就想在县城按部就班的上完学参加工作再恋爱成家呢。现在倒过来走的这种路,她踏入这所学校,看到类似她的情况有近百人,也就不觉得自己是个特殊学生了。

  学校的生活是三点一线,早操,全天上课,晚上晚自习后回宿舍休息。最快乐的事就是回到宿舍里夜聊,六个大女生家长里短、各种社会趣闻讨论的很热闹,齐晓梅是宿舍长,相比之下显得认真严肃些,到了快夜间十二点时,她就拉着脸让大家赶快入睡,宿舍里的同学背后给她起了个雅名:“孤独玫瑰”。

  学习生活是紧张忙碌而有序的。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周六,亚娟和齐晓梅商量准备去市区购物,从学校门口搭乘公交车走了几站后,上来一个十**的小青年,穿着挺时髦,留着长发,手里点燃着香烟,公交车司机说是坐公交车不能抽烟,车费按公司规定要收4元车钱,他不情愿地掐灭了烟,边上车边说一直坐公交车就给三元,上了车他环顾着车厢里的乘客,见没有座位了,就扔进收费箱三元钱,靠在座椅上向车窗外看着,任凭司机怎么解说,他就说车厢没座位就不应该交另一元,僵持了一会儿,司机师傅把火熄灭了,公交车停在马路边不走了。这可把一车乘客着急了,齐晓梅走过去要替这个青年交另一元钱,遭到这后生的阻拦,亚娟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走上前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她和齐晓梅挤坐在一起,司机师傅才把公交车启动起来开着走,车厢里的人都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她俩,有一个老妇人掉过头和她们说:“你们这俩个闺女是个文明人,有素质。”

  亚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看了一眼齐晓梅,就见齐晓梅刻板着脸,似乎跟没有看到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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