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破口
“不好说。”安娜抓了抓额前的秀发，叹了一口气。
“怎么说？是实验不成功吗？还是说。。。。。。。”副部长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安娜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详细的，但我知道勒部长的实验一直没有启动，不知道是还在准备着些什么，还是说没有太大的把握。”
“妈的，没有把握实验什么？该死的，千本那家伙不是想故意背后放放枪什么的吧？”副部长情绪激动了起来，那模样看上去，好像下一刻就要抬着机关枪往研究所杀去。
“别激动啊！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但背后放枪他一定不敢。先不说，执行部会不放过他。这次实验，理事会那边也是盯得很紧，听说是主席自己把关，所以说，小把戏的话，他不敢的。”安娜说，“不过，担心还是得有一点，毕竟。。。。。。。”
“毕竟什么？”
“这实验在我看来，就算准备完整，都是十死一生的玩意。反正我是从鬼门关里刚爬出来。”安娜笑了笑，神情就像是对什么东西释怀了一般，“不管是那承受的痛苦，还是说承受的煎熬，我想，正常人，去100个，也是死100个。”
副部长摊了摊手，对于这么一个回答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至于说正常人的话，执行部本来就没多少个正常人，更别说这一群非正常人的头头了。
那就是一个纯粹的疯子，虽说这几年疯子比较正常了，但内心深处，还是癫狂的因子。
“其实，是我过于担心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了。”副部长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又给安娜满上，“勒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了你所说的那些痛苦了。”
安娜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风轻云淡的转了转杯子，看着里面淡黄的液体在打转，说道：“我知道，我听说了，我很佩服他。要是我知道有这么大的痛苦，我不觉得我还有勇气踏上这条路。”
“他是个疯子。”
“确实。”
“你也是个疯子。”副部长笑了笑。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也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得到了赞美一般，“谢谢！”
副部长并没有再立即开口，慢悠悠的喝着杯中的美酒。而安娜也没有出言询问什么，自顾自的把玩着酒杯，也不喝酒。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气氛也不算尴尬，就好像在各自思考问题，又像是两个忙于工作的人儿，没有时间闲谈。
“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制定了一个计划，现在已经开始实施了。”副部长突然说道，酒杯也被放下，里面只剩下滚动的水珠。
“什么？”安娜抬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送给你的礼物了。至于你能否扛得住理事会的压力而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看你自己了。”副部长语重心长的说道，隐约有几分老人教育后辈的既视感。
安娜长长的睫毛微微扬起，“怎么还牵扯到我了？”
“我准备用安婕引出一些东西了，虽说我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但你心里应该清楚有可能会引出什么。”副部长耸肩，表现的不太在乎。
话语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水中，荡起大片的涟漪。
安娜苦恼的揉了揉额头，“有点快！”
“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没有，完全没有。”
“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么？”
“不知道。”
“那就凭感觉去做吧！不管是拥抱也好，拔剑也好！”副部长打了一个响指，像是在鼓励。
安娜怔了怔，露出一丝苦笑，回想起副部长的问题，就像是一根根刺精准无比的扎在了心里。何谓迷茫？此刻就是迷茫。就像是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中，迷失了方向，没有风，也没有人影，独自一人，不知何为归途。
“消息已经放出了，怎么做，看你的了。现在执行部也剩下你一个强大的战斗力了，所以带队的人也是别无选择。”副部长冷声说道，“我放出的消息是处置安婕，在2区，借用军方的地方，来进行这次计划。”
安娜一愣，随即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这是要杀了他吧？”
“是，我的确想杀了他！亚当死在了他的手上，你还想我放过他？我就这么和你说，就算没有这个计划，勒的实验已成功，也会找上他！就这么告诉你，他已经是整个人类的目标。他只要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执行部、理事会、军方，都会将他作为第一目标进行计划！”副部长冷哼一声，将自己心中的话语完全说出。
无力感油然而生，在血管里流窜着，在肌肤处浮现着。安娜微微张口，又缓缓闭上，最后选择喝下了大口啤酒，让酒精在自己的神经中产生微小的作用，安定下自己。
“你的话语有矛盾。”安娜如此回应。
副部长点了点头，也不为自己解释，“所以看你的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虽然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破局，但这不关我的事。反正，勒出来了，就没有转机了。”
安娜沉默，她在思考，思考一切的可能性，也思考一切可能的结果。最后，她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行动都不知道怎么展开，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都不知道，那结果，无疑只有死亡。因为计划的针对就是让其死亡，所在的区域也是死亡，破局？宛如登天。
副部长也不再开口说话了，他喝完剩下的洋酒，便起身，顿了顿，看了安娜几眼，就迈开了脚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而安娜，还在沉默，还在思考，最后，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缓缓的站起了身来，没有叹气，也没有摇头，神色也恢复了如以往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的解决办法。
其实，她只是想到了一个突破口。
...
穿插在身体之中的铁链，游离在神经中的疼痛，出现在视野中的黑暗。这是一个很熟悉的画面，不过，这是对于某一个人，而现在处于这个画面中的人，只有陌生，只有恐惧，只有精神崩溃。
其实执行部对于俘虏的异种，一直都是较为宽容的。因为很难说出现俘虏这个现象，毕竟生死相向的战争，一方还以杀戮为本性，结局大多数都只有死亡。而个别出现的特殊情况，都会交予研究所处理。
至于研究所的手段，那无疑是不间断的实验，最后走向死亡。但，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因为理事会插手了，而研究所对于单个的实验体，已经没了兴趣，毕竟，还有更大的实验挑战等着他们。
所以说，这一次的俘虏，下场十分的惨。
房间里四个摄像头，每个角落一个，而房间的中央就是一些限制性的仪器。比如说铁链的束缚装置，还有腐蚀药剂的疏导仪器，再加上排在一旁的施虐工具和营养工具。
安婕此时早已神志不清，她被铁链束缚着拉扯着，而身上已经是没有任何的衣物。那原本白皙的肌肤被一条条红色的痕迹所覆盖，最令人怜惜的是，那毫无章法的针孔，在身体的很多位置上留下了细密的小点。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安婕觉得自己是体验到了。现在的她，就算想自杀，也是无能为力。全身被疲倦和疼痛充斥着，没有一丝的力气在身体里，全身上下，就像是一团棉花。
什么叫做希望？看不到，一眼黑。希望这种东西已经无法存在在脑海中，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输送营养和疗伤两种药剂的管道突然断裂，那样就可以投入死神的怀抱中。
应该会很温暖吧？应该会落泪吧？那泪水应该也是解脱的泪水吧？
安婕微微撑了撑眼皮，但连缝隙都没有张开。她的意识在黑暗中游离，在深渊中翱翔，至于何时完全的堕落，这似乎成了一种奢望。
“勒？”
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幻想，出现了一道幻影，如同万丈光芒，强势的驱逐黑暗。但她心中知道，其实，这也是黑暗，只不过被自己的想象所包裹的黑暗。
说白了，这只不过是幻想，在濒临死亡时的幻想。
但她并不知道，这其中，有的是真实的。比如说光芒，比如说人影，而唯一不真实的，也就只有口中呼出的名字，那，是不存在的。
安娜看着面前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明明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明明自己和这个女人应该处于不同的阵营，但就是感觉到了痛感，真真实实的痛感。
同情吗？或许吧！但不管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是不可能实现了。
安娜回过头去，略微有些怒气的看着站在门口值守的两名人员，冷声说道：“将一切的折磨停止，并且照料好。”
“这。。。。。。”
“有人问起，就说我说的。”安娜冷哼一声。
她迈开脚步，没有再回头，因为，真的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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