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赎罪

　　安娜走出回旋式的地下长廊，通过藏匿式的电梯回到了地面之上。这里是囚，是混血种的天堂。而囚的地下室就是关押之地，里面监禁着许多无法控制的混血种和异种，也包括，俘虏。

　　安娜的心情实在说不出好，就连强颜欢笑此刻都已经无法做到。在经过墓园一行，又听到副部长的话语，现在又从这么惨不忍睹的画面回到现实。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真是强大。

　　月亮高挂在空中，人儿行走在星辰下。

　　虽说空中没有耀眼如火般的天边光芒，但安娜还是知道现在已经临近晨曦了。因为在踏进研究所时，就看见了那些因为还没有等到换班人员的值守人员在那昏昏欲睡，有的甚至已经眯起了眼睛。

　　不过，研究所依旧忙碌，不管是地面上的研究室，还是地面下的研究室，每一位研究人员都坚守在工作的岗位上。其实，安娜一直觉得科学家是一个很疯狂的职业，因为这些科学家，经常会因为一些研究变得歇斯底里，状若癫狂，而且，这还不是一件能获得自身利益的东西。

　　如今的研究所就是很好的例子。

　　研究所和执行部的关系不说如军方和执行部的关系那般水深火热，但那也一定是十分的不友好的。但偏偏，研究所研究出来的成果都是无偿提供给执行部武装自己的。而且，研究所大部分的研究人员都是不在乎工资的，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工资这玩意。无非就是想起来的时候看一眼，家里人来电话时丢回去一些，然后又投入无止境的实验之中。

　　以此为乐？以此为信仰？看不懂，安娜也不想懂，毕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安娜乘坐着电梯来到了地下二层，在电梯刚到达二层的时候，至脚底传出的就是刺骨的寒冷。然而，这还不是来自于地下二层的，是来自于地下三层的，可想而知，那里的温度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电梯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研究人员正裹着保暖衣在走廊的长椅中酣睡。而电梯的打开声响，也是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胡。。。。。。胡小姐。”语气中有那么些恐惧。

　　安娜扬了扬嘴角，“是要做什么检查吗？”

　　“对对对！”一名研究人员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您跟我来。”

　　“千本呢？”安娜迈开脚步跟在了后面。

　　带路的研究人员露出一丝苦笑，但由于背对着，安娜并没有看见。他悻悻的说道：“所长目前还在养伤呢！所以，今天的检查会由别人代劳。”

　　“下面的实验怎么样了？”安娜不以为然的开口。

　　并不说不在意地下三层还在进行的实验，只是，她觉得，带路的这个研究人员并不知道太多消息。因为现在还有时间在地下二层酣睡的研究人员，都应该不是底下的实验团队。底下的那个实验团队，可谓是耗尽生命在做研究，都已经到了抛弃咖啡之类的饮料来提神，转而使用药剂了。

　　果然，对方摇了摇头，“那可是机密，我怎么知道呢！”

　　安娜轻嗯一声，也不再发出询问，就这么跟着这个研究人员穿越着走廊，冷气在这地下二层的每一处蔓延着，可以看到很多实验室里面，大多数人都穿上了保暖的衣服。

　　突兀的停下，安娜皱起了眉头，因为印象里，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而在微微抬额之后，她的眼里多了一丝遗憾，因为有人挡在了前面，并且用枪指着她。

　　是一个老人，却不是那种风烛残年的老人。从这位老人握枪的姿态，还是面容的坚决，都给人家异种老态龙钟的感觉。显然，老人家的身体还算硬朗。

　　率先开口的并不是老人，而是在安娜面前带路的那位研究人员，他有些惊恐，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微微颤抖，说道：“所长。。。。。。你。。。。。。”

　　所长？安娜心里可谓冒出许多的问号，研究所的所长不应该是千本吗？难道说，眼前这位是副所长？也不对啊！印象里研究所是没有副所长的啊！等下，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是研究所的人，那么为什么用枪指着自己？

　　“滚远点！”老人冷声说道，对着研究人员，而不是安娜。

　　研究人员回头看了一眼安娜，似乎是想要得到指示。而安娜十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有开口说话。最后，研究人员迟疑了一下，咬牙退到了一边，又往后走了好几步，紧接着索性跑起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搬救兵。

　　不过老人丝毫不在意，就这么盯着安娜，就这么握紧手中的手枪，也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何。

　　安娜冷静的开口说道：“您不该做下自我介绍吗？”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又不是来和你交朋友的。”老人的声音在此时略显低沉，但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到其中的一点颤音，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犹豫。

　　“来杀我的？”安娜抿了抿嘴。

　　老人没有否定，却也没有认同，反而是冷声问道：“你就是这次实验的第一件成功品吧？”

　　“第一件？”安娜隐约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么一个量词。

　　老人冷哼，“在我眼里，你也只不过是一件物品罢了。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一个这么漂亮女生，要去接受这样的实验。心里变态？我看不像。”

　　“多谢你的赞美了，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安娜也是没了以往的好脾气，怒意在心房处滋生着。

　　她没理由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而且，对方压根没有给予自己任何的尊敬，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儿，俯视眼下的人，发出提问和评论。

　　然而，老人冷笑，微微扣动扳机，说道：“你能有现在的这幅身体，全都得归功于我。”

　　“哦。”安娜笑了笑，“罪魁祸首吗？”

　　“你说什么！”老人情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变得有些激动，莫名的激动，就好像被人抓住了软肋。

　　安娜愣了下，似乎也没有想到老人的反应会如此大。片刻之后，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冷笑道：“我没说错吧！这些所谓的异种力量，不就是罪恶的源泉吗？而将这些力量呈现在世人面前的人，不就该是罪魁祸首吗？”

　　老人的眼睛瞪了瞪，随即失落充满了整张脸孔，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搭配上失落，看上去十分的沧桑。他低了低头，嘴里喃喃着，但由于声音很小，安娜并没有听见其中的内容。

　　其实安娜到现在也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是谁，但从对方说出的话语里，她隐约猜到了，这位老人应该是研究所的元老。而研究所目前所拥有的技术，特别是异种基因这一方面，很可能就是这位老人所研究出来的。

　　如果这么说，那千本只不过是一个技术的继承者，而眼前的老人，才是真正的功臣。至于罪魁祸首，想来也应该没有错，科学领域的功臣，战争领域的罪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老人猛地抬起了头，单手握枪的姿势变成了双手。他身体颤抖着，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的情绪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状态。

　　他笑着，说道：“所以说，我来赎罪了。”

　　“赎罪？”安娜怔了下，“就是杀了我呗！”

　　还没等老人开口，安娜又是继续说道：“你认为你杀得了我？还是说你认为杀得了后面陆续还有的实验者？说真的，你自己应该清楚一些东西吧？”

　　“我清楚，十分的清楚。”老人顿了顿，猛地拉开自己身上还披着的白大褂，“所以我准备的也很充分。”

　　密密麻麻的药剂在腰间的位置，还有心脏位置绑着的不知名炸药。这让安娜响起了某部电视剧还是电影里的，绑着一身炸药去救人的画面。但现在又有些不同，因为对方绑的不是炸药，要是炸药还比较好，而且，对方也不是救人，而是杀人，抱着必死的心态杀人。

　　“你杀了我一个，又能怎么样？”安娜长吁了一口气，心中还是有些震惊，毕竟这么多份量的腐蚀药剂配上炸药，自己也不一定承受的了。

　　“不能怎样，但也得这么做！”老人的态度很是坚决。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杀了我，后面还有别的实验者。比如说，勒？还有那个沉睡着的女孩。你这炸药一炸，你死了，但你的罪孽只会更加深重。”安娜看着他，眼神如刀，“你只是想解脱自己罢了！”

　　“解脱自己？”老人喃喃着，微微有些失神。

　　“对啊，不就是解脱自己吗？觉得自己有罪，但又没有能力去赎罪，就想去死。而去死的途中，还想要拉上一个人，美曰其名的说是赎罪。”安娜嗤了一声，“可笑至极。”

　　“你。。。。。。”

　　“我什么我？”安娜叉腰，“我说错了吗？”

　　沉默持续了片刻，老人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不过，在这句话落下后，他扣下了扳机，“但这也是我能做的了，让自己好受点吧！”

　　子弹飞驰而出，划破空气，朝着安娜的脑袋。


　　(https://www.bxwxbar.com/book/63138/5732464.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