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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电梯


为什么转到三中?

        因为亲爸公司破产,因为亲妈不要她,因为附中校园暴力,种种原因都指向最关键的一点——她在燕城待不下去了。

        每一个原因说出来都不光彩,都是她避如蛇蝎的往事,陆澄子不想对任何人提起,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持续影响她,连跟宋清和都很少聊。

        她沉默着,手里捏着的半块饼干久久也没动。林星野看着她逐渐消沉的脸色,犹如失去了色泽的玫瑰,顿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你不想说就算了,”他说,“我就是好奇而已。”

        “也没什么,”陆澄子缓缓说道,“爸爸工作的原因搬到这边,我也就跟着转过来了。”

        “……”林星野点点头,没再多问。

        “其实我也很想问你一个问题。”陆澄子说。

        “问吧。”林星野说。

        “你是不是在外面学画画?”陆澄子看着他,“上课的时候总是看到你在画画。”

        “是。”

        陆澄子有些惊讶:“那你以后是不是要走艺术生?”

        “说不准。”林星野说,“我学画主要是因为我妈一口气交了三年的学费,我想退也退不了,只能把课上完。”

        陆澄子:“…………”

        高中一般都报补习班了,报兴趣班的很少见,更别说还一下子交了三年的课费,嫌钱多花不完还是嫌时间多花不完?

        “你妈妈是不是怕你太闲了?”陆澄子脱口而出这个猜测,没想到林星野却回答:“是啊,防止我出去鬼混。”

        “…………”陆澄子同情地看着他,“真惨。”

        “还好吧,”林星野嘴角勾了勾,“我还挺喜欢画画的。”

        “我能看看吗?”

        林星野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拿出一本画册,他的单肩书包似乎只装了这本画册,拿出来以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陆澄子没想到他会答应,有些惊喜,捡起底下垫着的纸坐到他旁边去。

        林星野把画册给她:“只是一些草稿,画好的都在家里。”

        陆澄子翻开,一张一张地看。

        这本画册已经有了三分之二了,全是线稿,前面画的都是一些静物,比如花朵和绿植,到了后面属风景居多,比如街景和建筑,角度抓得很巧妙,仿佛拿着照相机从某个角度拍下来,视觉效果给人一种奇妙的新鲜感。

        每一幅线条都很流畅,细节也很到位,可以看出基本功非常扎实。

        “真好看。”陆澄子赞赏道,“这些都是阆城的风景吗?”

        “基本上都是。”林星野瞥着她正翻到的那张,“这张是城外的灵山寺,阆城的热门景点,你应该还没去过。”

        “是没去过,”陆澄子说,“寺庙祈福灵验吗?”

        “不知道,我是唯物主义者。”林星野伸直了一条腿,“不过逢年过节有很多人都会去,应该挺灵的吧。”

        陆澄子又翻了一张,好奇地说:“人物画得好少。”

        “我不喜欢画人。”林星野说。

        陆澄子眉毛一动,扭头问:“为什么?”

        “风景比较有意境,能让你联想到很多东西。”林星野说,“比如这张花店,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你会想到什么?”

        陆澄子看着那个被鲜花环绕的小店,认真想了想:“夏日午后的宁静,花朵馥郁的芬芳,遮阳伞下的咖啡香。”

        林星野笑了起来:“我画的时候在心里吐槽了一万遍情人节的存在。”

        “……”陆澄子万万没想到,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有意思。”

        林星野笑的时候有另一种帅气,眼底的卧蚕拱成一个好看的形状,众星拱月般捧着那双熠星般的眸子,如凛冬时节的太阳,寒冷中流淌了些许融融暖意。

        陆澄子把视线重新转回画册上,脑海里却在回味那张笑脸,多巴胺分泌掀起愉悦的波浪,一阵一阵的。

        先前一直以为这个人可怕,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发现他其实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凶残,就冲他的画和作文,心里一定有一座流淌着月光的神秘王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充满了暴力。

        所以道听途说不可信,人还是得有自己的判断。

        她又翻了一张,说:“不过画人物不是美术的必修课吗,你就这么任性?”

        林星野解释道:“我画过人物,林星塬的画加起来有百来张,这阵子在学色彩,所以画风景比较多。”

        “那除了元宝,你还画过别人吗?”

        “没有,画林星塬也只是为了完成作业,不然我都不想画人。”

        “不会吧?”陆澄子好笑地说,“你是打算在偏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吗?”

        “干嘛那么惊讶,”林星野说,“阆城的人没什么好画的,劣根性太明显,全是负能量,影响心情。”

        “我觉得都可以画,人比风景可有意思多了。”陆澄子低着头又翻了一张,“你永远也不知道冷漠的躯壳下翻滚着什么样的热浪,或者亲切的笑容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刻薄。”

        “……”林星野看了她半晌,转开视线笑了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

        救援人员的效率有点慢,十几分钟了,外面也没有动静,两人只能坐在里面等,看看画聊聊天,林星野买的这袋零食可以支撑他们在这里过夜。

        不过能出去还是快点出去的好,虽然有吃有喝有人陪聊还不赖。

        画册看到一半,陆澄子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有人给她打电话。

        一个来自燕城的陌生号码。

        她想也没想,把来电掐了,没一会儿又打进来,陆澄子没动,任由手机在手里疯狂震动。

        林星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意思非常明显:你怎么不接?

        “同桌,”陆澄子问他,“如果有人打电话骂你怎么办?”

        林星野看着她那通仍在呼叫的电话,似乎猜到了怎么回事:“骂回去啊,还能怎么着?隔着手机又打不到人。”

        “那算了吧,”陆澄子垂头丧气道,再一次把来电掐掉,“我骂不过人家。”

        林星野刚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就第三次震动起来,相当执着。

        “……要不要我帮你?”林星野犹豫着问。

        陆澄子有些意外,眼底掠过一丝得救的欣喜,把手机给他:“请开始你的演示。”

        林星野滑了接听,顺便开了免提。

        还没等他说话,恶毒的谩骂就通过话筒传了过来:“陆澄子,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你——”

        陆澄子听到那个词,顿时脸色一变,她怎么忘了这茬儿!

        “你又是哪门子的正常人?”林星野打断她,“不说话没人知道你是一坨食物残渣,赶紧吃药争取早日变成渣渣精。”

        那边静止了一瞬,林星野没给她反击的机会,把电话挂掉还给陆澄子。

        陆澄子看着他,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露出另一种焦虑紧张的情绪,好像被人揭开了什么了丑闻。

        “?”林星野晃了晃手机,疑惑地看着她。

        陆澄子缓缓把手机接过来,认真地解释:“我不是同性恋。”

        “……嗯。”林星野点点头。

        陆澄子以为他不信,皱眉道:“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我喜欢的是男生。”

        “……”林星野愣来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我也没说你是啊。”

        “那你信吗?”

        “我信。”林星野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也是你转学的原因吧?”

        “这只是其中之一。”陆澄子心里一松,拉黑号码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谢谢你帮我骂她。”

        “没事儿。”林星野说,“她是你以前认识的人?”

        “不认识,”陆澄子说,“我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林星野更惊讶了:“那她怎么会有你电话,还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你?”

        “不知道,”陆澄子伸直了一条腿,姿势很放松,因为心情好,语气也很放松,“存心使坏的人总有办法找到你的各种信息。”

        “这一听就是经历过事儿的人,”林星野笑了笑,“你怎么惹她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一定要惹到她才会遭遇这些事儿吗?”陆澄子也笑了,“这世界上好人的好大抵相同,坏人的坏各色各样,有些恶意是没有理由可讲的,不然为什么娱乐圈的明星不管做什么都有人黑呢。”

        林星野看着她云淡风轻的侧脸,尽管很好奇这通电话的缘由,但还是克制住不去追问,有些事心里有个数就好,不一定要了解得那么详细,免得揭人伤疤。

        七点半的时候,外面的人才把电梯打开。

        刚回到家,元宝就扑过来抱他大腿:“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怕你出不来!”

        林星野俯视他:“你是怕你的零食出不来吧?”

        元宝故作样子:“才不是呢!”

        林星野懒得理他,往里看了一眼:“小姑在家吗?”

        “不在,姑姑出去买饺子了。”元宝抱着他的腿撒娇,“哥哥你陪我玩一会儿,你好久没有陪我玩儿了。”

        “撒开,我要换鞋。”林星野挠了挠他的头顶,这小子最近特别黏糊,时不时对他撒娇,“吃你的零食去。”

        元宝兴高采烈地把购物袋拎到客厅,一打开却垮了脸——根本没有他爱吃的!

        周六早上,林星野是被一阵小提琴声给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皱着眉,颇不爽地踢了一脚被子。连绵不绝的琴声如同阴雨般,透过墙壁和窗户持续不断地飘进他的耳朵,他的清梦被搅断,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拉琴的人估计以为这个时候大家都起床了,一点扰民的意识都没有。

        他迷迷糊糊地听着,声音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十有八九是陆澄子,他在这住了那么多年,就没听过有人拉琴。

        林星野在床上挺尸了一会儿,然后认命地起来洗漱换衣服。小姑一早就出去了,餐桌上给他留了早餐,元宝正在看电视,没跟她出去。

        看见他起床了,小朋友围过来缠着他去超市买好吃的,叽叽喳喳像只小鸟一样,吵得林星野头疼,敷衍说吃完早餐再带他去才得以清净。

        他今天的任务主要是画画,因为周日要去画室上课,得把老师布置的作业画完。

        每当他坐在画架前,林星野都会折服于邓敏敏女士长远的考虑和精明的手段,除了上课,他空余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半都在画画,能出去放松的时间少之又少,郭宇已经抗议过很多次了。

        但是他不得不画,否则邓敏敏跟他没完。

        林星野叹了一口气,状若老僧入定,坐在画架前规规矩矩地打线稿,直到作业完成才伸了伸四肢。

        楼上的小提琴声一直没断过,来来回回拉的都是那首曲子。

        “你永远也不知道冷漠的躯壳下翻滚着什么样的热浪,或者亲切的笑容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刻薄。”

        想起陆澄子昨天说过的话,林星野眉梢微微一动,嘴角接着提了起来,这是他一个多小时里唯一的面部表情。

        他把画好的作业从画架上下来,又快速打了个线稿,然后修饰,上色,一个身穿米白色羽绒服和黑色直筒裤的女生出现在纸上,马丁靴在视觉上将她的身高拉长了六公分,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衬得她亭亭玉立。

        陆澄子刚转来班上那天就是这样的打扮,衣服的色彩跟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特别搭。

        林星野凝神听着楼上的小提琴,声音忽强忽弱,悠扬婉转,只是全程只有小提琴单一的弦乐,听起来非常单调,像一道没放盐的菜肴。

        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优秀了,阆城会拉小提琴的人没几个。

        陆澄子和这里的格格不入实在太明显了,这对任何一个插班生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好像天生就是这样,哪怕是罚站也自带一股学霸的气息,仿佛误入臭水坑的一颗珍珠,谁要把她浸染同化成臭水坑中的真正的一份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她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乱糟糟的一切时,平静的表情底下是否是嫌弃,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林星野抱着胳膊往后靠,倏然发笑,满意地看着这幅画。想了想,把画拍下来,炫耀似的发到自己的微博主页上。

        【我的新同桌】

        很快就收获了赞和评论,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手机的提示音就响了一下,收到邓敏敏发来的消息,林星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妈。”

        “嗯,”那边的回应混合着窸窸窣窣拿东西的声音,“吃饭没?”

        “还没。”

        “忙什么呢,十二点半了还没吃饭?”

        “画画。”

        邓敏敏似乎很满意:“元宝呢?”

        “在客厅外面玩儿。”

        “你就让他跟着你饿肚子?”邓敏敏责怪道,“你自己不知道吃饭就算了,还连累你弟弟。”

        “已经叫了外卖了,我没吃,他吃了。”

        “这还差不多。”邓敏敏说,“你照顾好他就行,别让你小姑操心,她也是要成家的。”

        “嗯。”林星野应付般应了下来。

        “黄老师说你把课调成一周两节,为什么?”邓敏敏问。

        “学业紧张,忙不过来。”林星野随口胡诌道。

        邓敏敏信他才有鬼,翻了个白眼:“得了,你就是想偷懒。”而后教育道:“画画这种东西就是得每天练,一周两次频率太低了,十二月份就要联考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心里有数。”林星野说。

        邓敏敏虽然着急,却明白她这个儿子太有主见,也懒得浪费口舌。

        “再过一阵儿就是清明节了。”邓敏敏的声音忽然低沉起来,“我到时候可能回不去,你和小姑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吧。”

        “……”林星野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画点儿画捎给他。”邓敏敏继续说,“你平时不是老拿元宝当模特儿吗,那些不要了的画就带去给他吧,好让他看看自己的小儿子长什么样。”

        林星野听得出她的鼻音越来越明显,心口发闷:“知道了。”

        “赶紧吃饭去吧。”邓敏敏匆忙挂了电话。

        陆澄子刚报了小提琴比赛的名,贝老师就催她赶紧把曲子定下来,规定的曲子里全是古典名曲——幻想曲奏鸣曲随想曲协奏曲什么的,技巧性要求非常高。

        贝老师似乎对陆澄子特别自信,觉得她肯定能入围复赛冲刺决赛,于是做了两手准备,让她把复赛前的三首曲子都练练。

        两人连了视频,陆澄子拿铅笔在谱子上把贝老师给她讲的技巧和应该注意的点一一记下来。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比赛结束,练琴又成了她每天的必做事项,陆澄子有点痛苦,就差写一条“为了奖金”的头带绑在额头上,好在这个过程没有白莹参与,她又觉得勉强能坚持。

        曲子溜下来容易,但把当中的细节做出来却很难,小节之间的强弱转换非常频繁,长连弓与跳弓交错,音区跨度又大,贝老师在视频中给她指出了很多问题——没感情,技巧性不够,跳弓做得不到位,声音不够清楚等等,挫得她有一种放弃参赛的冲动。

        和贝老师连一次视频花了不少流量,通信公司已经发来了超流量预警的短信。陆澄子再郁闷也得从沙发上爬起来,换衣服穿鞋子出门买新手机卡,顺便办一个无限量套餐。

        —这是我的新号码,存一下

        —这年头竟然还能买到15几开头的号?

        —运气比较好

        —不过怎么里面有两个4啊,太不吉利了,怪不得没人要

        —堂堂理科生信这个?

        —哈哈哈那运气分我一点,保佑我清明节能抢到票

        —你要去哪儿?

        —去找你啊姐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澄子好笑地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怎么想着过来了?”

        “主要是想你了,”宋清和说,“我现在都还不习惯你转走了,想过去看看。”

        陆澄子说:“清明节来看我,这像话吗?”

        宋清和抗议:“你明知道我没那意思!”

        “有什么好看的啊,”陆澄子乐了,“咱俩又不是以后都见不了了。”

        “可是能见面的机会肉手可数的少了啊!寒暑假你回来吗?不回吧!高考结束顶多也只见一两面!”宋清和悲愤道,“这事儿你甭管了,反正我已经订票了,你准备好接待我就行。”

        “行,”陆澄子笑了起来,“你买了什么时候的票?”

        “下周四早上,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下周再上三天就放清明假了,越是临近假期,大家就越兴奋。

        三中学风懒散,班上上课没几个人是认真听的,大家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偷偷玩手机看课外书,或者干别的事情,教室后排能清楚地看见全班上课时的面貌——老师在讲台激情澎湃地上课,底下的学生小动作颇多,师生各做各的,神奇地形成一种互不干扰的模式,只有物理课和英语课才会收敛一点。

        生物老师的课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跟他们讲大道理,三分之一用来上课,三分之一用来做练习,三者顺序不分先后,但分配非常均匀。

        陆澄子对自己终于摆脱了白莹的训诫却万万没想到还有学校老师的轰炸感到非常堵心。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偶尔会没由来的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比如现在。

        陆澄子瞪着老师让做的课堂练习,她扫一眼,脑海里就出现了完整的解题过程,但她就是不想动笔写出来。

        眼角余光瞥见林星野在看课外书,偶尔在书上写几个字。

        相比之下,林星野在课上做的事非常单一,除了看书就是画画,做一件事一连好几节课都不带变的,专注得连郭宇都会觉得无趣。

        看到他提笔,陆澄子终于找到了机会,问他:“你在看什么书?”

        林星野把封面翻过来给她看:“《月亮和六便士》。”

        “看完能借我看一下吗?”陆澄子低声问,非常好奇他在书上写的是什么。

        林星野看了过来,笑容有些狡黠:“那得用清明节作业来换。”

        “……你要是不懂我可以讲解,”陆澄子说,“直接给你抄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敢误人子弟。”

        “之前不也抄过吗?”林星野看着她。

        “所以现在不能再抄了啊。”陆澄子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学渣的坚持和学霸的倔强在彼此的眼里留恋不去,陆澄子终于发现他瞳孔的颜色其实更偏向棕色……

        “林星野!陆澄子!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老师在讲台上斥道,“玩儿什么瞪眼睛的游戏,上来把这道题做了!”

        底下的人发出低低的哄笑。

        陆澄子:“……”

        林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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