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章
Ⅲ送你进警局
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池禹欢明目张胆地跟踪了翟啸傲一路，对方毫无所觉。一辆哈雷电单车呼啸而过，她急忙闪避。
“Shit!”抬眸望去，眨眼间就被甩得远远的。
她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腹诽：赶这么急，是赶着去投胎还是挖金子捡，你要是早点投胎赶得上两百年前的淘金热，姑奶奶就服了你！池姑奶奶有所不知，那老兄虽然没赶上投胎，但是他的祖先一百多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淘到了N桶金，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行至转弯处，原本与她相距百米之遥的男人消失无踪。人来人往，池禹欢来来回回地搜寻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始终一无所获。
池禹欢懊恼不已，突然意识自己被翟啸傲耍了，不知不觉绕了个圈，回到了差点被哈雷机车相遇前的一条小巷子。
就在她沉思，放弃还是继续寻找的时候，有人出声了——
“你跟踪了我一个下午，有何指教？”翟啸傲从池禹欢身后走出来。
池禹欢愤愤地转过身。
“翟啸傲，我还你钱，你还我一个道歉。”当然，还要略施小报复。比如打他一拳，踹他一脚。凭她的身手，肯定办不到，只能靠想象。但她不放弃，寻找机会，见机寻事。
他在电梯里不可不世的态度，她不会忘记。
翟啸傲抬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是调查又是跟踪。不怕我报警吗？”
“你报警啊报警啊报警啊！这一条条的大马路不是你家开的吧，我为什么不能走？”
“你当然可以走，但是你跟着我绕了半天，怎么解释？”
“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翟啸傲摊手，“OK！那你跟警察解释吧。”
一个身穿制服，佩枪值勤的警察从池禹欢身后行来。池禹欢毫无所察。
“呵呵。行啊，你喊警察来啊，我倒想告你霸道无理，欺负女性呢！看他是信我呢，还是信我呢？！”
翟啸傲呵呵，“警察来了，你跟他解释吧。”高傲地抬下巴，示意池禹欢往后看。
池禹欢一副“我就不上当”的模样。
翟啸傲举起手，跟警察打招呼。
随后，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路人。依旧不肯上当。
池禹欢嗤笑，“装模作样。”
翟啸傲故意激怒池禹欢，“不见棺材不掉泪。”
池禹欢怒指翟啸傲，“你什么意思？”
“请问是你报警吗？”
“是我。”
池禹欢回首，错愕不已。
穿着制服，腰间佩戴枪械的警察迎面走来。
“这位女士，这位先生报警称你跟踪了他三天，动机可疑。请问你作何解释呢？”
池禹欢反驳：“荒谬。我和他在公共场所刚好遇见了几次而已。我怎么动机可疑了，他少一根头发了吗？”
警察犹疑：“这位先生，你有证据证明这位女士跟踪你三天了吗？”
“暂时没有。”翟啸傲淡淡地回道。
池禹欢告状，“警察先生，我要告他污蔑，而且霸道无理，欺负女性。”
警察头疼，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移来移去，“你们要不要和解，我看你们之间有所误会。”
翟啸傲和池禹欢异口同声道：“没有误会！”
池禹欢瞪了翟啸傲一眼。
翟啸傲勾起嘴角，“警察先生，我说暂时没有证据，是因为证据不在我手上。”
警察马上追问：“在哪？”
翟啸傲微笑，眼中闪过精光，“我能够提供具体地点、具体时间，请你调阅这三天的监控记录，很快就可以证明，这位女士是不是在跟踪我。”
有线索就好办了，警察严肃道：“那请二位到警察局配合调查吧。”
阴沟里翻船，她竟然被他算计。
池禹欢气炸了。
***
池禹欢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警察坐在她对面做笔录，桌子上放了一张皱巴巴、面值十元的澳币。她有一搭没有搭地回话。更远处，翟啸傲站在窗口打电话。
警察加大音量，“女士，请你认真配合，不要玩手机好么？如果你想早点离开这里的话。”
池禹欢放下手机，端正身子，稍往前倾。
“你跟踪他有何目的？”
池禹欢指着桌上的澳币，“我只是想还钱给他。”
“女士，在这十元钱跑到你手上之前，你就开始跟着翟先生了。刚才你也一起观看了监控记录，从前天开始，你跟着翟先生去了咖啡厅、艺术中心、雅拉河游轮等等，甚至还搬到了翟先生入住的酒店。很抱歉，你给出的理由缺乏说服力。”
翟啸傲打完电话，走到警察身边。
池禹欢重申：“事实就是如此。”
翟啸傲插刀，“事实上，这张澳币是我给小贩的。而她，从小贩那里抢了过来。”
“我都说了不需要你来赔，明明不是我弄掉的珠子。”池禹欢炸毛了。
“钱是赠予小贩的，我乐意。跟你没关系，”他转头对警察说，“对了，我建议找小贩来作证。”再插一刀。
警察点头，记录。
池禹欢怒目而视。
翟啸傲不在意，“至于她有没有调查我，你可以询问酒店工作人员，她是如何打探我的姓名，又在何时入住我对门的房间。三天前，我对面住的是一对老年夫妇。以上，都有理由怀疑此人动机不良。”
池禹欢拍桌。她要把全墨尔本的牙签都买起来，一根根地扎在他身上。
警察告诫：“女士，请注意你的态度。”
翟啸傲继续插刀，“她的态度一直恶劣，咖啡店的侍者可以作证。对了，这几天她还偷拍了我的照片，十分可疑。也许可以请她出示一下手机，如果她愿意的话。”
池禹欢打开自己的包包，“你干脆说我偷了你的钱得了，要不要搜身？”
警察劝：“不要激动。目前我们没有权利搜查你的私人物品。翟先生的建议必须在你自愿的前提下，以证清白，推翻他的证词。”
…………
池禹欢的肚子“咕”的一声。
“警察先生，我饿了，可不可以先吃晚餐，再审问。”
“如果你的认错态度良好，也许现在是享用墨尔本美食的时间。”警察无奈，走出去打电话叫外卖。
好汉不吃眼前亏。池禹欢若有所思地走到翟啸傲身边。
她对他微笑，语气轻快地道：“翟先生，我们和解吧，我给你道歉。”
翟啸傲一副高傲神色，“我没看到你的歉意。”
池禹欢面色哀伤，语气变得凝重，“对不起，翟先生，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请你原谅我。”
翟啸傲冷冷地批判：“演技浮夸。”
池禹欢忍气吞声，竖起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我发誓，以后出门遇见你，我一定绕路走。”
翟啸傲质疑，“你信教？”
“不信，不不不，我信我信我信！”
翟啸傲环着双臂，面无表情，“我该相信谎话连篇的人，并且原谅她吗？”
“爱信不信！”池禹欢忍不住了，转身就走，坐回刚才的座位玩手机。
警察先生回来，翟啸傲开口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下来吃晚餐了。希望事件处理后给我一个答复。”
警察直点头，“没问题。结案后我会及时通知你。”
她的心咯噔一下，“你铁了心不想和解是吧！”
翟啸傲凉凉地道：“你就留在这里享用晚餐吧！”
池禹欢作最后的努力，“兄台，异国他乡遇同胞，不能如此插刀。莫辜负了美景良宵，何不共尝夜宵？”
翟啸傲甩开握住他肩膀的玉手，拂拂袖子，好像她的手脏了他的衣服。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但池禹欢特强烈地感受到了那股幸灾乐祸。
她不在乎。
或者说，只能装作不在乎。池禹欢摸摸肚子问：“警察先生，晚餐吃什么？”
“汉堡包。”警察安慰道，“翟先生走了，你可以多吃一个。”
池禹欢欢呼：“太太太期待了。”
一表演完，她自己都觉得没劲，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你有当地的朋友来警局保释你么？”警察瞅了她一眼。不想留在这里过夜的话，只有这个办法了。
“先生，我是来旅行的，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池禹欢的肩膀颓了下来。
警察安慰：“那就期待上帝派人来帮你了。”
***
早上八点。
依旧那个位置，池禹欢趴在桌子上休息。
警察走到池禹欢身边，轻轻敲了敲桌了，“女士，感谢上帝，有人来保释你了。”
池禹欢醒来，揉眼。
“难道是上帝派人来帮我了么？”
警察咧嘴笑，“有可能。走吧，办一下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太感谢了。还以为我的早餐也是汉堡包呢。”
池禹欢跟在警察身后，见到了翟啸傲那个虎腰雄背的朋友。
“这位先生来保释你。你怎么说没朋友呢？”
池禹欢黑线，“他不是我朋友，我甚至不知他的名字。”
“上帝！真的是上帝派来的！”警察感叹。
那个虎腰雄背的人适时插话：“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康祺。”
池禹欢直接问：“是他派你来的？”
雷康祺也很干脆，“是的。”
“谢谢。我这声谢谢是对你说的，跟他无关。”池禹欢先微笑，再强调。
雷康祺也是回以一笑，“那我们先办手续吧。”
手续办完后，警察把他们送到门口，挥手离去。
“他在哪？”
雷康祺看了下手表，“翟先生已经离开墨尔本了，今天早晨8：15的飞机。我打算去送行的，他却让我来警察局。对了，酒店派车送他去机场的，不信你可以回酒店问问服务员。”
池禹欢翻白眼，“我哪敢调查他？”
雷康祺笑道：“那天在咖啡厅，你的行迹有点可疑，我提醒翟先生注意。而你，确实是跟了他三天。好在误会解开了。”
“我在警察局关了一夜，就这么算了？”
“池小姐的意思是？”
“这事没完。”
“茫茫人海中，我等着瞧。”
“你等着瞧。”
池禹欢掷地有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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